鞭炮燃起,车门打开,迎亲的姑姑婶娘将谢晚月搀下车,谢晚月感觉脚底软软的,低头一瞧,底下铺着红色的毡子。
迈了一步后,盖头上扑簌簌落下一层谷豆,直到她行至大门处,右侧的婶娘在她耳边低声道:“脚抬高,跨马鞍了。”
谢晚月紧紧抓住她的胳膊,把脚抬得高高的,迈了一大步,站定后,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好了。”
随后,那人将她的手交站在门口的万玉山,自己退到后面,虚虚扶着她。
万玉山牵着谢晚月前行,她的手心儿潮潞潞的,他低头凑到她耳边问道:“害怕?”
“我看不清楚路。”谢晚月挽上他的手臂,生怕他走太快,她蒙着盖头跟不上,嫁衣繁复,又长至拖地,万一被自己给绊倒了,那可丢人了。
万玉山放慢了脚步,二人来到堂屋,长辈们早已在此等候新人的到来,堂中设了三把太师椅,万老太太坐右边,万子风和沈黛坐左边。
一对新人被左右分开,随着司仪的口令依次行拜礼。
谢晚月听到周边一片一片的笑声,她看不清,只觉脑中嗡嗡的,司仪的口令也快听不真切了。
礼毕后,万玉山牵着她的手回新房,她的脚步略显踉跄,被万玉山揽住腰,一路行至他的院子。
院子里也都是人,还有嬉闹的孩童,两人踩着毡毯进了新房,万玉山挑了盖头,露出谢晚月一张美丽的脸来。
挤在门口的人略有一阵小骚动,都说玉山娶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果然是明艳不可方物。
接下来是撒账,万家的全福人是万玉山的舅母,她往床上撒了一层花生桂圆和枣子,配上一曲撒账歌,歌毕,新人相对而立,拿起酒盏,喝了交杯酒,又有人端了一碗饺子来,二人各自夹起一个吃了,旁边有人问道:“生不生呀?”
两人异口同声道:“生。”
众人一阵大笑,那人又问:“生几个?”
万玉山差点要把已经咬碎的饺子吐掉,却被舅母盯着咽下,一张俊脸全是不悦,道:“这一盘都是生的吧?”
那人拍掌道:“还是玉山的志向宏伟啊,要生一支足球队,新娘子,你受不受得住?”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谢晚月早已红透了脸,低头不肯看人。
大家还要闹一阵,被舅母制止,众人被告知没有闹洞房的环节,均感不尽兴,但惧于万玉山的性子,只得作罢,随舅母去外院吃席。
迎亲这才算是告一段落。
谢晚月觉着自己累得快站不住了,待众人被驱散后,她一下跌坐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
徐素芳和两个婶娘帮她把嫁衣脱了,换了一套裙褂,徐素芳拿了点心和水搁在她面前:“吃一点垫垫肚子,一会儿在席上吃不了什么东西。”
谢晚月不想吃,往一旁挪了挪:“我晚上要睡在这些东西上面吗?”
“晚上睡觉前扫到一堆搁在床头,明天才可以拿掉,这代表早生贵子。”
谢晚月觉得硌得慌,于是从床上下来,去窗前的贵妃榻靠着,窗子上贴着红色的双喜字,莫名地让她觉得心动,这个颜色是为她而绽放的。
没坐多会儿,万玉山便过来带她去宴席。
万玉山的婚礼未对外开放,只宴请了亲朋好友,但各家人丁兴旺,倒也来了不少人。
新婚夫妇和诸德高望重的长辈同席而坐,傧相宣布鸣炮开宴,万玉山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