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下旬小定, 送了四个大箱子过来,里头装了桑麻织物,绩罗绸缎, 茶叶和礼金;
三月初定了婚礼的日子, 紧接着就是大定, 双方交换了龙凤帖,万家即刻便送来了大定之礼。
这些定好后, 谢家开始择选送嫁之人,虽然杭州与这儿相隔甚远,但是出嫁的环节不能省。
待到四月的第二天,谢晚月早上去学校领了试卷回家, 见家里又来了几个人。
原来是万家送了一套嫁衣来,嫁衣是万老太太当年出嫁时所穿,老太太希望谢晚月可以穿着这套嫁衣嫁到万家, 寓意传承。
谢晚月试了试,正正好儿, 随嫁衣而来的设计师喜笑颜开, 拍手道:“这可真是缘分,我还想着这嫁衣需要大动呢, 没想到你穿着这么合适。”
梁曼也觉得欢喜, 晚月能穿万老太太当年的嫁衣, 说明万家的人十分认可她, 她对谢晚月说道:“这后头可不能乱吃了, 免得胖了穿不上嫁衣, 做不了新娘子。”
谢晚月嘴里应声,心里却想着自己胖了穿不上嫁衣的画面,若是如此的话,估摸万玉山会削了她多出来的肉,再将她塞进嫁衣里。
设计师帮她脱了衣裳,说要带回去,做部分设计修整,再加入一些现代元素。
谢晚月身着白色里衣,捻着嫁衣的一角问道:“这个完工得要多久?”
设计师回她:“至少十个月吧,你瞧这些地方,需要绣娘一点一点修补,另外还要再绣上一层新的,这件儿嫁衣样式繁复,特别考究绣工,只能一个人来完成所有工作,多人做不来。”
谢晚月回房间换上自己的衣裳,将里衣递给设计师,说:“我自己根本穿不上,太复杂了。”
“现在有简化版的嫁衣,样式简单,易穿易脱,这件儿还是属于上个世纪大户人家的款式,想穿上身,得三五个人帮忙。”设计师眼中渐渐带光,“我来工作室这么些年,主做新娘嫁衣,过手没一千件,也有个百八十件了,这是头一回见着如此上品,也是缘分。”
谢晚月见她对这衣裳痴迷得很,不由得心生喜欢,她师从秋曼,学了一段时间绣活儿,偶尔闲的时候,自己也琢磨一些花样儿,此时遇上这位,探讨欲望上来,两人叽叽咯咯的聊开了。
梁曼坐在书桌前计算谢晚月的嫁妆,谢家嫁闺女有个固定的份例,她和谢禛的财产全都给她,谢老爷子私下里添了一些,三份加在一起,倒也有不少,她计划着帮女儿做一些投资,女人的保障是夫婿,事业,钱,男人可以没有,但事业和钱必须要有。
谢晚月和设计师聊得意犹未尽,中午吃饭时也在探讨,下午设计师回杭州,她才被梁曼拉回房间,将她的嫁妆规划列给她看。
“我有这么多钱呢。”
“这哪里算多哦,女人要有事业和钱财傍身才行。”
“我记住了,我也会赚很多很多钱。”
“你只要健康快乐就好了。”
谢晚月笑了笑,说:“我会努力的。”说罢,回到书房做题去了。
梁曼则和老朋友约时间聊投资事项。
谢宅的春日时光看上去安静闲适,内里却汹涌暗潮,谢晚月和梁曼浸染其中,勉力保身,也尽全力学习生存技能,让自己成为不依附于任何人而活的人,一旦某些关系分崩离析,她们二人还可以全身而退。
生而为人,已经很难,活得健康快乐,要更加不易。
高考转眼即到,考前的晚上,万老太太和谢晚月视频通话,为她加油鼓劲儿,万玉山竟然也在,虽未言语,但眼里的意图非常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