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似中气不足,眼神也懒散无光,言罢只把岚祯领去三层一间房间道:“常驻藏经阁的就你我俩人,我在一层经房修行,如无要事不要打扰我。常也有罚来长跪藏经阁的弟子,不要搭理,干你的活就是。”他吩咐完,打了哈欠,似是困倦便嚷嚷着回房休息去。
岚祯走入他说的给自己的房间,见四下空空荡荡不过一个书柜和一张地铺,和囚犯住所也无不同,她好容易从掌柜手中逃脱,历经磨难,如今听木峰所说,仿若还是回到绸缎庄的生活。
抬头见那房间墙角满是落灰,还有蜘蛛网,岚祯便安慰自己,这儿有瓦遮头总比住柴房挨打强。
抬头看看窗外,阁楼也能隐隐瞧见天镜池的山峰,玉虚阁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想起昨夜雪元卿温柔拥她入怀运功取暖,不由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打开后里内裹着几根长长的发丝,原是今日早上起床,见枕上落了元君长发,心中不知怎么微微跳动,脑中皆是元君清丽容颜,便小心翼翼将枕上发丝收集起来找了帕子裹好,偷偷藏在怀中。
此际窗口遥望玉虚阁,低着头去细嗅那女修发丝,昨夜沁人心脾的梅花香气仿若还在,有这气息陪伴,心中道,我是父亲女儿,如今有这下场已经很好,元君为我留下不惜和长老争执挨骂,她待我好,我要识趣,不让她为难,何况待在这儿方便祭奠母亲,为她扫墓,元君既在门中,见她应也不难。
她思量心事,再看着这方寸陋室也并觉得不难捱。
岚祯吃惯苦头,当下就去藏书阁一层找到了扫把,自顾自动手打扫房间。她手脚麻利,不过半个时辰已经将这小房间打扫干净,又去找来抹布四处擦洗,待完工时已经十分整洁,只是看着那地铺犯了难。
窗外北风呼啸,雪山上寒极,这门中虽四处都有结界,可似乎这藏书阁的结界比较薄弱,她穿着元卿给的衣服,走在室外都不觉得特别冷,偏偏在这藏书阁内手脚冻的发红,这种冷和体内寒毒又不一样,颇似去年冬天冻在绸缎庄,掌柜也似这般不给棉被,她和阿暖是偷着拿一个破花盆烧柴取暖才熬过去。
可此地看着也没柴火,地铺上只有薄如衣裳一床被子,夜里气温下降她肯定熬不住,何况她余毒未清,万一病发也不知道掌教的药是否管用。左思右想,还是大了胆子去楼下找闭门不出的木峰。
木峰房间在一层楼梯拐角处,她伸手敲门,半天也不见里面回应,喊了木师兄,里面忽而懒洋洋宛如人刚睡醒,还有几分床气道:“喊什么喊,不是说饿了自己去偏房找饭吗?唉,我本清清静静修行,偏派个人手找事……”
他说的不耐烦,打了几个哈欠,岚祯听他语气,心道,怕是清清静静睡觉是真,这师兄果然如掌教所说懒惰,便开口道:“师兄,我没有功法护体,房间里被子太薄我怕冷,你这里有没有厚一点的被子啊。”
木峰不耐烦回话道:“藏经阁条件简陋,哪儿来的棉被,我教你个法子,你去楼上找一些厚厚的布卷轴,一层层铺开多铺几层就当被子用了。”
岚祯再喊几声师兄,里面没了音,似是传来一阵鼾声。
大白天就呼呼大睡,晚上还能睡着吗?岚祯叹口气,看来此人古怪也说不通,想当初稻草也当床被,盖盖经书也是可以,岚祯便去找了梯子,爬到那书架上,挑了一些厚厚的卷轴抱了回去,按木峰说的,把卷轴铺在被子上面,如此一卷一卷来回多铺了几层,钻进去试了试也算可以吧……睡觉这事总是解决了。
待忙完这些,肚子早就咕咕叫起来,听见演武堂上传来一阵钟声,有声音喊散课去吃饭。她想起木峰吩咐,便循着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