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偃心中郁结,想的是谢家来日应当如何,哪里有心思应对这些小女儿之间的机锋官司,瞥她一眼,淡淡道:“吃的你饭去。”
谢华琅原还在观望,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其余人也是忍俊不禁,唯有谢徽面色微红,有些讪讪。
谢华琅身侧是她的幼弟,谢家最小的郎君谢玮,今年才十岁,见状奇怪道:“阿姐,你们在笑什么?”
“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谢华琅挑眉道:“只管笑就是了。”
谢玮道:“可我笑不出来。”
“这也简单。”谢华琅伸手过去,在他痒痒肉上挠了一把。
谢玮最是怕痒,身体哆嗦,险些歪倒,骤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此外又是求饶。
“好了枝枝,”谢允目光含笑,轻声责备道:“家宴之上,不许胡闹。”
谢华琅这才勉强停了手,看也不看谢徽僵硬中带着窘迫的面庞,伸筷去为谢玮夹菜。
他们几人胡闹时,谢偃便静静看着,却没制止,等谢允出面劝和,方才将目光转到长子身上,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
“阿允啊,”谢偃别有深意道:“你可真是你妹妹的好哥哥。”
谢允听得怔住:“阿爹?”
淑嘉县主悄无声息的握住了他手,悄悄打量公婆神情。
谢偃笑了两声,却不再开口了。
再到这场家宴结束,都没人再说话。
……
既然是十五,谢偃自然是去正妻处歇息,卢氏散了头发,自女婢手中接了汤药饮下,方才打发她们退下。
她还不算老,保养得宜,望之不过三十模样,尽管如此,也不是适宜生产的年龄了,为了身体康健着想,生下幼子谢玮之后,卢氏便开始服用避孕汤药了。
若在人前,卢氏会给丈夫体面,跟他站在同一侧,到了此时,倒不必太过拘谨:“老爷今日在宫中,也不知受了多大委屈,直到回府,说话都阴阳怪气的,先是训了枝枝一通,又当着全家人的面下阿允脸面,现下还板着脸,是不是在想,该从何处开始责备妾身?”
谢偃叹道:“那是你不知道,那两个混账东西惹了什么祸事回来。”
卢氏爱护儿女,闻声蹙眉,袒护道:“阿允惯来谨慎,枝枝素日里也很少与外人交际,只是会会情郎,能出什么乱子?”
“能出的乱子大了!”谢偃声音高了,在夜里显得太过刺耳,他反应过来,压下声音:“你知道枝枝去会的情郎是谁吗?”
卢氏毕竟是女流,很难理解前朝诸事,闻言神情微顿,下意识道:“那人不好吗?”
谢偃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好!龙章凤姿,好极了!”
卢氏先前见女儿遮遮掩掩,其实也有些忧心,只是不曾提罢了,听丈夫如此言说,释然之余,又觉欢欣:“你既说好,那自然是真的好了。枝枝有个好归宿,我也能安心。”
“妇人之见!”谢偃气道:“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卢氏见他如此,心下一沉:“是谁?”
谢偃在内室转了几圈,满心纷乱,却说不出口,只抬手上指,以此示意。
卢氏心中霎时间一片雪亮:“怎么会?!”
“怎么不会?”谢偃神情含怒,道:“枝枝并不知晓,我不怪她,可你的好儿子,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卢氏登时惊住,无言以对。
“阿湘,我不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