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
长安谢氏祖上出自陈郡谢氏,这原就是魏晋时期的顶级门阀,后来子弟分家,谢华琅的高祖父随同高祖征战天下,从此定居长安,世代为宦。
谢华琅的祖父谢亭官至吏部尚书,死后被太宗追谥司空,极尽哀荣。
谢亭有二子,谢华琅之父谢偃为中书令,叔父谢令为国子监祭酒,放眼长安,兄弟二人皆身居要职,荣华至此,也是少见。
女婢纤手挑起垂帘,迎了谢华琅入内,她便见母亲卢氏半倚在软枕上,明艳面孔上有些倦意,正同叔母刘氏说话。
“可是六郎又淘气了?”谢华琅上前行礼,笑道:“我见阿娘面色不好。”
六郎是她幼弟,名叫谢玮,方才十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
“不关六郎的事,”卢氏眉眼间有些倦怠,显然不愿多提,见女儿着意装扮,艳若牡丹,心中喜欢,倒多问了句:“枝枝要出门去吗?”
“约了宪娘和元娘去东鹊山放风筝,”谢华琅笑道:“近来天气好,想出去走走。”
“也好,出嫁之后便不比闺中自在了,”卢氏手中捏着一把团扇,信手摇了两下,笑道:“玩的尽兴些。”
“东鹊山?”叔母刘氏娥眉微蹙,轻声道:“我听你叔父提过,东鹊山南麓仿佛是江王私有,他这人脾气最是古怪,不通情理,你们仔细越界。”
“知道啦,”谢华琅随口应了声:“阿娘和叔母说话,我先走了,若去的迟了,宪娘又该埋怨我了。”说完,也不等那二人答话,便快步离去。
“——枝枝,枝枝?”
刘氏叫不住她,只能同卢氏抱怨:“这孩子,也不知有没有往心里去。”
“随她去吧,”卢氏不甚在意:“放个风筝罢了,顶破天也闹不出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