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林羽泽这样充军的士兵很惨,没有很好的甲胄和装备,她们这个十人小队伍除了每人有把刀和长矛外,就只有三块盾牌。
至于马匹,那就更别想了,养一匹马的费用可以养六名士兵了,她们这种充军的炮灰是不可能分到战马的。
阵型一直在缓慢推进,林羽泽几人在最前面的头阵里,她抬起头,极目之处,已经能看到北狄画着狼首的旗帜了。
林羽泽握着长矛的手直冒汗,开什么玩笑,她连鱼都不敢杀!让她去杀人?
她的队伍里,就钱正一个见过血的,据说小时候乞讨时被别的乞丐欺负,她气狠了就把人按在地上打,居然把人打死了。乞丐死了没人会在意,所以跑路的钱正也没被抓。
如果林羽泽想要完成任务当上百夫长,需要杀敌一百,而军队里记功劳的办法,是按敌军人头来记的,美其名曰“首纪”。
按照传统的打法,一个小队十人,四个人负责杀敌,剩下的六人中三人防御,三人割脑袋。但也不一定,队形由队伍的什长决定。
想到要割一百个脑袋,林羽泽仿佛能看见堆成山的头颅,脖颈处还滋滋冒着血。
“呕。”林羽泽干呕一声,钱正很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保守起见,林羽泽决定,三人杀敌,五人防御,两人割脑袋。几个人都没什么意见,立了军功也是首先算在林羽泽这个什长头上,其余人自然是保命要紧。
作为炮灰方阵,很快林羽泽她们面临第一波密集的箭雨攻击,三个人拿着盾顶在前面,林羽泽站在队伍中间,眼疾手快的拿着刀把飞来的箭矢挑飞。几个下属看得目瞪口呆,都觉得自己命好,跟对了老大。
三波箭雨过去,马上就要短兵相接了,炮灰方阵死伤惨重,队形早就散的不成样子,每个小队活着的人聚在一起开始进攻。
也就林羽泽几人现在还毫发无伤了。
“按我说的摆好阵型,钱正你们三个负责杀敌的去前面,砍头的走后面,我和其他四人负责防御,前后左右中间各一个随机应变!”
皮肉被割开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心里万分恐惧的林羽泽却没有时间去害怕,全神贯注的盯着有没有人攻击她们的队伍,得益于凌波微步和太极拳的武力加持,差点被砍中的猫蛋被林羽泽及时拉开,一把长矛刺来,林羽泽轻松躲开。
内力飞速的消耗,林羽泽的动作开始变慢,大家身上渐渐开始出现伤口,但都没有致命伤。
步兵的交锋差不多结束了,晋国小胜,接下来就是骑兵的事了,林羽泽几人拖着被砍伤腿的张喜凤回到后方。
负责割脑袋的两个人腰带上挂满了人头,林羽泽一眼都不敢看。回到临时营地,军医给几人包扎伤口。
林羽泽手上不知沾了谁的血,她拿出水壶,倒过来抖了几下,一滴都没有了,又在裤子上蹭了几下,干涸的血迹始终擦不干净。
放弃把手弄干净,她闭上眼睛,坐在那里浑身发抖。
回来的人里,杀红眼尤觉得不过瘾的人有;捂脸哭泣的人有;像林羽泽这样被吓傻的人也不少。
过了几个时辰,骑兵也回来了,比白天去的人数少了很多,有些马匹跟着回来了,原本上面坐着的骑兵却没了。
晚上,除了钱正这没心没肺的家伙睡着了,林羽泽和其他八个人谁都没闭眼,没出息的猫蛋甚至哭着喊娘亲,只是没人会嘲笑她。
林羽泽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噩梦,金属刺破皮肉的声音,惨叫、哀嚎一直不停的在脑海里回旋。
她后悔了,为什么不听话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