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个月的房租跟她心心念念的裙子啊,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她白在水泥地上躺了一个多小时。
男人干净利落地闭上了嘴,彻底不再提这茬。
白瞎了芒夏期待的眼。
果然,一言不合就掏支票只能是十几年前青春偶像剧的套路。生活只会亮出油腻腻的大猪蹄。
救护车来得十分迅速。她俩除了要送这发狂的流浪汉去医院外,还得送被咬的男人去疾控中心打狂犬疫苗。
胡医生给浑身抽搐的流浪汉推了针镇定剂,把人放倒了。
他冲叶颜龇牙咧嘴:“这是狂犬病?我还真是第一次亲眼看狂犬病发作的病人。叶子啊,你人才。下乡看个萤火虫都能被狂犬病人袭击。事故体质是成为医学大拿的必备条件。”
叶颜很想揍嘴欠的同事,翻着白眼没好气:“我哪知道是不是。他脸上有水渍,又是在河水边上突然间发狂,看着蛮像恐水症状的。”
不过精神病发作武疯子发狂什么的,也不是没可能。
“这就是乱状。”胡医生叹气,“低危人群两口子打架,被咬了一口也坚持要打狂犬疫苗。吃饱了瞎折腾。高危人群像这样的,低收入生活没着落的,被疯狗咬了都舍不得掏钱保命。”
叶颜怕胡医生针砭时弊没完没了,赶紧岔开了话题:“哎,我看你车子方向不是从城里出来的。大晚上的,送病人回家啊。”
“别提了。”胡医生一边帮小腿受伤的男人清理伤口,一边感慨万千,“儿科的那个倒霉孩子不行了。家里人说不能在医院咽气,出院回家走。”
叶颜不忍地蹙额。小生灵的逝去总让他们心头沉重。
十八个月大的孩子,重症肺炎发高烧抽搐,还是叶颜护送小孩去的医院。
儿科主任亲自看了,送进了儿科重症监护室。
病危通知书下了好几次,抢救都进行过三趟。孩子居然挺过来了,平稳地又转去了儿科普通病房。
人人都夸这宝宝命大的时候,死里逃生的小家伙居然倒在了一碗米酒蛋花下。
孩子老家的传统认为米酒温补,身体虚弱的病人尤其适合吃米酒蛋花汤。
重症肺炎的病人哪有不用抗生素的道理,孩子才刚停止输液不到一天。严重的双硫仑样反应直接放倒了从鬼门关里逃回来的宝宝。
这一回,死神没有放下手中的镰刀,孩子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你说命衰不命衰。这要是再换个年纪大点儿的,医生护士肯定会强调千万别喝酒。才十八个月大的孩子,谁能想到他会碰酒精呢。”
芒夏关心了一句:“家里人态度怎么样,有没有吵?”
胡医生摇摇头:“这倒没有,家里人快疯了。儿科入院的时候,统一健康教育过禁止摄入酒精。”
可那时候,全家人都着急小宝宝的重症肺炎,谁有心思真把这例行公事般的嘱咐记在心里。
叶颜叹气:“哪里能什么都不遗漏呢。”
所有人都有定势思维,会习惯性地忽略一些东西。
叶颜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在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齐先生身上。男人抿着嘴唇,目光看向窗外,似乎对他们的话题毫无兴趣。
这话题太沉重,芒夏赶紧又起了另一个话头子:“哎,胡医生,昨晚的那个投毒案有说法了没有?公安局那边怎么说。”
救护车行走在江州的大街小巷,120内部讯息素来灵通。
胡医生吃吃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