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里迎来了一年一度的热闹时节,四处烟雾袅袅,人影重重。秦戈清扫了墓前的浮土,把鲜花摆放好,合掌拜了拜。
他闲暇时常到墓园来,此时面上也看不出太强烈的悲戚,已经遥遥过去十数年了。
“前几天高天月给我打电话,特别高兴地夸你。”下山时秦双双跟他说,“他简单跟我讲了讲这次蔡院长的案子。”
秦戈回想起当日高天月变来变去的态度,奇道:“夸我什么?”
“说你变了,开始反对他的安排,有自己的想法了。”
秦戈:“……原来他希望我顶撞他?早说啊,我可以顶撞得更直接一点的。”
“你以前都太乖了。”秦双双笑道,“‘秦戈这孩子没脾气吗’,高天月常常这样问我。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是好事,你能表达出来,我也很为你高兴。”
秦戈当司机送秦双双回家,秦双双告诉他蒋乐洋之后要在上海呆一段日子,他可以把车子开回自己家,平时代步。
夫妻俩对他都很好,但寄人篱下十余年,秦戈不能不乖。
他跟秦双双说起调剂科的事情。在听到科里几个人的名字之后,秦双双态度一变,反复问了几遍:“唐错和白小园?”
“你认识?”
“听过名字。”秦双双敷衍了过去,但秦戈看出她对白唐两人也在调剂科似乎很诧异。
他在秦双双家里饱饱地吃了一顿。得知他家里还有一个同事寄住之后,蒋乐洋让他带回一堆菜和水果。谢子京在家里躺了一天,精心挑选数部口碑极好的丧尸电影,就等着秦戈和兔子回来。
菜太多了,直到上班,秦戈和谢子京还能人手各拎一个沉重的饭盒出门。上班途中谢子京对秦戈这辆车充满了兴趣,不断提出让自己开一开的建议,秦戈置若罔闻。
“什么时候让我再进你海域瞅瞅?”
谢子京:“什么时候让我在大马路上开车试试?”
秦戈:“等你考到驾照。”
谢子京:“好,等我考到驾照,你再进我海域玩吧。”
秦戈恨不能直接把他丢在路边。
谢子京在危机办传达室门口下了车,秦戈径直把车开到了停车场。
走出停车场时他接到了言泓的电话。
还没来得及致以上班的热情问候,言泓先在那头问了一句:“你知道蔡院长走了吗?”
秦戈顿时定在原地:“什么?!”
“我刚到医院,听同事说的。”言泓压低了声音,“你那天巡弋过她的海域之后,她的情绪一直就不太对劲。原本第二天就要做心脏搭桥,但她血压不稳定,最后没能按时开刀。”
昨天晚上,去探望蔡明月的蔡易说漏了嘴,蔡明月这才得知当年的事情已经通过危机办报到了特管委。特管委在找到蔡易谈话之后,并没有选择大事化小,而是迅速开出了调查许可。
蔡明月随即心动过速,血压急剧升高,很快陷入深度昏迷,今天凌晨宣布不治。
秦戈久久说不出一句话。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你们打算连当年妇产科的其他人也查是吗?”言泓又问。
秦戈回答:“我不知道,现在刑侦科在办这件事。”
他话音刚落,忽然浑身一凛:在危机办的大院中,猛地窜起了一股陌生精神体的滂湃力量。
这力量中隐隐含着怒气与杀气。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另一股磅礴的精神体力量也冒了出来,狂暴而愤怒,如烈烈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