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则是喜得跳了起来,“我就知道姑爷不会让人欺负我们娘子。”
通秋抿嘴一笑,扶着娘子往回走。
她们围绕着她乐不可支,替她忧亦替她喜,开心的脸孔是如此鲜明生动。
真好,她们都在。
苏苑娘回了库房,库房那边一片闹哄哄,她到的时候安静了片刻,直到有人在喊:“老爷,夫人来了。”
“夫人,这边。”
“小的刘安见过夫人。”
“夫人,我是护院老孔,您这边走,老爷在里头。”
众人纷纷给苏苑娘让路,异常恭敬,那种恭敬程度都让知春明夏她们激动了起来,脚下不由轻飘了几分。
苏苑娘很快就着下人的通报走到了里面的一间屋子,见到了正在看着下人抬几个重箱子的常伯樊,回头见到她来,他翘起了嘴角,道:“苑娘,钥匙在吗?”
苏苑娘接过知春忙不迭送过来的钥匙,朝他走去。
她一近,他就伸出了手。
苏苑娘把钥匙伸给他,却见他往前一探,牵住了她的手腕,拉到他跟前,跟她道:“等会你打开看看,这几个箱子是历代家主传下来的,到我手里已经有七代了,以后就由我们儿子继承了。”
儿子?怎么会有,连女儿都不见了,苏苑娘看着下人小心摆放着的金铜箱,面无表情。
“苑娘?”
苑娘抬头,“他连这个都能搬走?”
传家宝能想拿走就能拿走。
这是嫌弃他无能吗?常伯樊顿住,看着她清洌的眼,半晌无话,过了片刻,他朝放好东西要出去的下人点了点头,让他们走,他则转过身,看着那几个箱子,淡道:“这几年我在府里的时候很少,你来了就好了。”
“我能吗?我要是被这府里吃了怎办?”上辈子她就被吃了。
这句话让常伯樊当即转头,定定看着她。
苏苑娘没有丝毫回避,那双天生透着寒意疏离的眼这时候更显波澜不惊。
“苑娘,会好的,你会行,我娘亲,甚至是岳母都是这么过来的,等过几年,你就懂了,你别害怕,我在着,苑娘,为夫永远都站在你后面帮着你,你要相信我。”常伯樊不懂她为何问出了她这句话,他颇为惊讶,但一想他的苑娘那从小与之不同的想法,随即又释然。
她本就与一般娘子不同,他好好与她说就是。
人都是要经事才会懂事的,他就是如此,而岳父也同样觉得,他们的苑娘需要去真正地经点事才能当事,才能成为一个大人,若不是如此,岳父怎舍得她出嫁。
永远帮着她?相信他?
这一刹那间,数十百般的滋味涌上了苏苑娘的脑海,酸意就像呛鼻的蒜头一样无穷无尽地往她的鼻孔里钻,令她想哭。
没有用的,他帮不了她。
她最后确实想明白了,也懂了。
像娘亲,像他母亲一样懂事了,但是是用命懂的。
一时之间,苏苑娘不知该是嫌弃自己的愚笨,还是伤心她与这个世道的不合时宜。
“唉。”末了,所有的一切化为了一声感叹,苏苑娘叹了一口气,悲伤地笑了起来。唉,是她太傻,太笨了。
那笑容藏着无尽没有流出来的泪,常伯樊看她笑得比哭还难看,转过头严厉地朝门边守着的下人们看去。
下人们,和知春这些丫鬟忙不迭往后退,知春退在门边,等人都出来了,不忘把门带上了一点半掩上,方才尾随前面的人退出屋子三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