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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亲仇
我。”

    她这话虽是说得哽咽不已,可起因缘由倒是十分的清晰的。

    皇帝看着她脸颊那红肿的掌印,只觉得胸口闷着气,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言语,只气恨道:“简直,不知所谓!”这话也不知是骂张淑妃还是旁的什么人。

    贤妃语声柔软,软得好似藏了针,虽句句在劝却是火上添油:“淑妃妹妹素来便是个柔善人,此回必也是一时失手......唉,约莫也是为着张姑娘出宫之事给急的......”

    她说着,垂眼看着姬月白,眼眶一红,目光软得好似能滴出水来:“倒是可怜皎皎......”

    姬月白便伏在皇帝怀里,隐约可以感觉到皇帝上下起伏的胸膛——皇帝显然是真气着了。

    贤妃察言观色,忙又叫人去拿药给姬月白涂抹,柔声细语的道:“女孩家这脸面最是要紧,你母妃一时不小心,你莫与她斗气,自己千万仔细些,莫要落了疤才好。”其实,便是叫贤妃真心来说:张淑妃这一下子也太狠了些——正所谓打人不打脸,便是她们这些宫妃平日里教训宫人,等闲也是不打脸的,毕竟若是伤了人的脸面,这人一辈子许久毁了。

    皇帝终于压住了心头的火气,用手掌抚了抚姬月白的脊背,语声沉沉:“皎皎你放心,父皇此回必是要给你做主的。”

    姬月白心知皇帝确是已经气急了,她咬了咬牙,抓着皇帝的衣襟,似是忐忑到了极点,连声音也不觉的轻了下去:“父皇,我,我真是不想再与母妃吵了。我能不能搬出永和宫,一个人住呀?”

    皇帝一顿,不由垂眼去看小女儿,不免又道:“说什么胡话呢?你年纪还小,边上哪里离得了人?你母妃有什么不好,朕替你说她,总不能真叫你小孩家没依没靠的住外头去——这像什么话?!”

    姬月白细齿咬着下唇,想要再说几句,但唇角微动,到底还是又把话咽了回去:是了,皇帝确实是心疼儿子女儿,可正是因着心疼,他反倒更不放心孩子出门去住——想必,在皇帝心里:下人再如何周道也是比不上亲生母亲的,一个年幼的公主总也是要由着亲生母亲教养着,那才是真正的周全。

    哪怕,那位亲生母亲待她这个女儿连个下人都不如,为着旁人都能动手,连个脸面也不给她留,可旁人眼里终究还是逃不过“血浓于水”与“母女至亲”这两个词。

    姬月白一时没能如愿却也不气馁,只把心事往底下压了压,忍了又忍,竭力作出笑容来,依偎在皇帝怀里,轻轻的道:“我听父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