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纹当笑话听着。
她果然够悲哀,蒋德唾沫星子冲她蹦了半天,也没有一点威胁到她。
“老板,快到了。”前座的司机唤了一声蒋德。
蒋德应声,递过来个眼色。
蒋纹感觉到不对,已经动不了了——两边的壮汉得到讯息,突然扳过蒋纹的手,给她双手交叠捆上尼龙绳,一圈绕一圈,最后一提,蒋纹手上的皮肤被粗绳紧勒着皱在一起,火辣辣的疼。
她想踢人,刚一抬腿,被各边的人一脚踩住一只脚,她穿带细跟的凉拖,露出的脚背被两只皮鞋底重重碾着,蒋纹感觉到骨骼挤压的刺痛,破口大骂:“操!”
“再往前三公里进了山区,可就没信号了。”蒋德慢悠悠的说,“蒋纹,你是签字呢,还是想好好刺激一把?人跟我说拿人情关系威胁你没用,还真是。”
蒋纹眼里冒火,“所以你想让我死?”
“是你想让我死!我是商人,你挡我的财路,可不就是断我的生路。”蒋德摇摇头,又道:“既然拿你哥威胁你没用,那你说,如果拿你威胁你哥……”
“老板!老板!”
司机突然开始尖叫,前方最后一个岔路口横冲直撞出来一辆车,方向盘一打,对着他们的车头直直就要冲上来,蒋德见状,惊的嗓子都粗了,“停车!赶紧停车!”
眼见对面的车就要撞上来,千钧一发,轮胎擦地的声音尖锐刺耳,车在离他们几厘米的地方刹住车,车门打开,陈陷手里提着一个水泥管,大步向这边跨来。
他是完全作战状态,浑身肌肉都绷起来,坚硬如石,快要顶破衣服;眼神如猛兽窥见猎物,侵略与毁灭互相催化,攻击性扑面而来。
他抬起胳膊,水泥管对着驾驶位的玻璃狠砸下去,每砸一下,全车跟着晃,最后一下,玻璃碎了个大窟窿,他半只手伸进去,按开车门解锁。
与此同时,蒋纹绷住全身力气身体后仰,两只脚挣脱出来,对准左边壮汉的脸用力一踢,鞋跟不知道扎进哪了,那人惨叫一声。
陈陷打开后座车门,单手一提,便把那人给拎了出去,他半截身子探进来,两只胳膊环住蒋纹,把她拦腰抱了出来。
“把她抓住!”
蒋德回过神,挥着胳膊指挥后座的另一个壮汉。壮汉迅速下车,刚走到陈陷身后,被陈陷回身一脚,踹出去两米远。
这是蒋纹第二次见他动手,下手干脆,厉中带狠,爆发力十足。
蒋德见状,冲下车去拦他们的路,陈陷一只手把蒋纹扛在肩上,另只手提起水泥管,直挺挺对上蒋德的鼻头。
蒋德眼珠鼓出来,“你想干什么?”
陈陷也不说话,他走一步,蒋德退后一步。
一步一步把他逼到车门旁,陈陷开口:“滚进去。”
气场太强大,蒋德腿下一软,又跌回车里。
蒋纹被陈陷抱着上了驾驶位,然后他胳膊一撑,把她从自己腿上扔到副座上,蒋纹摔的歪七扭八,头还磕出了一声闷响。
她想发火,但看到陈陷全黑的侧脸,又给憋了回去。
他们的车离开时,蒋德才敢下车,一个人立在风中打电话,那堆文件摔在地上,满地的好牌被他打的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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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速一路飙升,陈陷的脸色也毫无缓和之意,荒郊野外的,没摄像头没交警,蒋纹觉得自己只不过从一个危险境地落入了另一个危险境地。
“陈陷。”蒋纹叫了他一声。
无人应。
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