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陷阔别这种城市消费型的精致餐厅已经很久,烤肉店装修前卫,年轻人居多,桌椅摆放距离狭窄,他手长腿长,怎么摆都不对,近一米九的大个儿,窝在里头实属不自在。
蒋纹和他面对面,悠哉悠哉翻着菜单,“吃什么?”
“我不吃,点你的。”
蒋纹抬眸看他一眼,“我请客,你不吃,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
“没意思是什么意思?那今天的事儿我怎么谢你?”蒋纹表情淡淡的,“以身相许么?”
陈陷“嘶”了一声,还没开口,倒是旁边的服务员没忍住,笑了一声。
蒋纹看过去,“好笑么?”
“不好意思。”服务员敛笑正色道,“不如您点我们店内的主打套餐吧,样式多,俩人吃足够,有剩余也可以打包带走的。”
蒋纹没心情看了,把菜单一合,“就这个吧。”
“得嘞,您稍等。”
服务员一走,蒋纹脸色立刻变冷,“你刚刚让我当众下不来台。”
陈陷调整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气儿也顺了,喝了一口茶,表情淡定,“哪儿来的众?”
“你不给我面子。”
陈陷见她又要跟他呛,不想搭理,捡起根筷子挑茶杯里的碎叶渣。
面对面,视觉最为直观,蒋纹看到陈陷脖子上戴着一根黑绳,吊坠在衣服里,凸起一小块。
“戴的什么?”她努了努下巴,问他。
陈陷低头看了眼,“子弹。”
蒋纹眼皮动了动,这可不是寻常人能戴的。
“有什么故事?”
“没有。”
“……”蒋纹气笑了,“不想跟我说?”
“嗯。”陈陷似乎觉得不够,特地加了两个字,“不想。”
蒋纹成功被气的闭了嘴。
陈陷似乎找到了治她的办法,这种认知让她不舒服。
她以前不怕任何人,因为没有人比她更狠,她喜欢把面具撕开,喜欢假象破灭,她说众人心知肚明但不敢说的话,做人人眼中违背常理的事,她的肉体早已自由化,激烈化,她不是城市社会里的甲方乙方。
但陈陷也不是,他遵从的是铁纪,奉行的是军规,他比她更早脱离那个虚假的世界。
她无畏,他亦是,且比她坚定。
照理说蒋纹属于遇强则强那类的,但遇上陈陷这种人,她就变得有点儿莫名其妙。陈陷忍她,她就敢造次,陈陷不忍她,她就安静了。
**
这是第三次在陈陷以为她要爆发的时候,刹住了脾气。
蒋深跟他说过,蒋纹性格方面有点儿毛病,常年在陌生环境,没人管她死活的后遗症。她对所有人都保持敌意,不会轻易相信。一旦受到伤害就立刻反击,行事冲动,不计后果。于是越来越焦躁,越焦躁越喜欢惹事儿,她喜欢用这种方式发泄,所以让他多担待点。
但这么几天相处下来,陈陷觉得,蒋深只说对了一半。
**
服务员过来,长剪一夹,给他们桌面中间的烤炉铺了层纸,又s型的给浇上油,然后上菜,有菜有肉,色泽鲜艳,摆的满满当当。
待烤炉开始噼里啪啦的响,蒋纹端起盘子,开始夹肉往上放,手晃来晃去,尽管有玉镯挡着,陈陷还是很容易就看到她的手腕,破了一圈,发紫发青。
绳子勒的。
力度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