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陷低头吃饭,听他叨叨。
陆晏斌见他啥都不说,试探着问:“这次回来,回去看看了没?”
这话题的敏感度,搁在早些年,以陈陷的脾气能把这桌菜给掀了,陆晏斌问完,心里也没底。
陈陷筷子一停,看不出表情,空气慢慢僵硬,片刻后,他才重新夹菜,“回个屁。”
“……”
“你妈也是担心你的安全。”
陈陷眼皮上抬,目光凌厉,他现在是比以前容忍度高了点,但脾气还是那个脾气,陆晏城再多说两句,他可就保不准掀不掀桌子了。
陆晏城心里明白,这还是他的雷区,别人踩不得。
陈陷当年和他一道儿被家里送去当兵,就是为了磨炼意志改臭毛病,本是体验体验就完事儿,结果这一去,心就留那儿了。他一意孤行,家里为了让他断了继续当兵的念想,威胁要断绝关系,陈陷什么也没说,拎着包就走。
就冲这一点,陆晏斌这种奢侈日子过惯了的人根本做不到,他佩服。
陆晏斌把想说的话咽下去,转换话题道:“我今年可能去一趟新疆。”
陈陷头也不抬,“我没空管你。”
陆晏斌觉得很受伤,“谁说要去看你了!”
陈陷做了个“你随意”的表情。
“我想带我弟走一趟,这小子毕业以后成天没个正行,就搞些花花肠子,也不知道在国外读了个什么回来……”
陆晏斌那个弟弟,陈陷知道,风流韵事多的能出书,不过见的甚少。
陆晏斌还在吐槽弟弟,陈陷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掏出来一看,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
蒋深。
“……”
简短几句之后,陈陷答应了声“行”,挂断电话。
陆晏斌见他态度平常,以为是无关紧要的电话,把菜盘往他那推推,推荐道:“你尝这个,这家店出了名儿的菜。”
陈陷挑起筷子吃了一口,然后抽了张纸擦嘴,手机放回口袋,人起身。
陆晏斌看得一脸懵,“等等等等,你干啥?”
陈陷没多解释,拢好外套,从钱包里抽了五百块钱搁桌上,“这顿不算,下次我请客。”
“谁他妈现在还用现金?你给我拿回去。”
“现金就他妈不是钱?”陈陷抄起钱包在他头上一敲,“什么德行。”
“操,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人的电话比兄弟叙旧还重要?”陆晏斌高声道,“别是个女人吧?”
“蒋深。”
“蒋深找你能是什么事儿,还不就是蒋纹?”陆晏斌嗅到奸情,一脸的有情况,“大晚上的,陈陷,你有问题。”
陈陷无心跟他贫,淡声道:“走了。”
风轻云淡的,但他们都知道,这是告别。
此去经年,遥遥无期,归来不知又是何年。
明明前一秒气氛还融洽而活脱,这一秒突然变得沉重,自古离别,都是如此。
这饭是吃不成了,陈陷责任心重,既然答应就肯定会去做,陆晏斌了解他,不再做挽留,陪着送了他一截路。
走到路口,陆晏斌正经起来,拍拍他的肩,“保重,我抽空去看你。”
他在那里呆过,他知道那里有多苦,得有多强大的心理素质和对那片土地的热爱,才能让陈陷选择抛弃现在的生活。
陈陷没有过多的伤感,他要走的路,他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