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正发火前,表面上从来看不出来。
陶暮眼一横,“是不是觉得我说话很难听?那是因为你干了恶心事…”
蒋纹把纸放在一边,手撑着桌子,一点一点站起来,“我还有更难听的,你想不想听?”
陶暮顿住,“你想干什么?”
“我很挑的,懂么?”蒋纹身体压向她,“我要是攀他,你连坐在这质问我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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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有什么资格?!”陶暮眼睛狠狠瞪她,“你现在一文不值……”
“别用你那张烂嘴评判我的人生。”蒋纹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手骨全部凸起,“我遭遇过的,你连十分之一都受不住。”
蒋纹手劲大,陶暮抵不过,脸憋得涨红:“你放手!”
蒋纹一笑,“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蒋纹手越收越紧,表情阴冷恐怖,陶暮呼吸撕扯出凄厉的叫声,重复着:“放手,放手……”
“今儿我给你上一课。”
蒋纹猛的把她从座位上甩开,陶暮连人带餐具,噼里啪啦的摔在地上,蒋纹踩着高跟鞋,俯视着她。
“想教训我,你得比我狠。”
走出餐厅,脱离冷气,阳光重新落回身上,可蒋纹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她顶着半边肿脸走在街上,头发成缕,衣领也湿了一大块,路过她的人都忍不住看她两眼,揣测她经历了什么,一个美丽的女人竟然如此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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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高高昂着头,像不肯倒下的战士。
可她算哪门子的战士。
手机响了,蒋纹看也没看就接通,那边是一个陌生男人,机械化的声音,像机器人发言。
是楚惠邻的律师,叽里呱啦半天,大致意思是蒋深即将得到她的全部股权,无偿。
她签了字。
律师公事公问完,语气透出一丝犹豫:“……恕我多问一句,您是自愿吗?”
蒋纹看着人群,淡声说:“怎么不是呢。”
她刚挂断,蒋深的电话便精准的切进来,分秒不差,他问她在哪,蒋纹说在家。
“你昨天一整晚没回。”
“是啊,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
“你还在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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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资格。”
“蒋纹,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蒋深的语气里充满疲惫。
蒋纹很麻木:“对不起。”
“……你不用和我道歉。”
蒋纹看着来往的车辆,突然想起一个人,“我的司机呢?”
蒋深说:“他回新疆了。”
蒋纹一愣,喃喃道:“看来我把他赶走了。”
蒋深没听清:“什么?”
蒋纹却不再应声。
高耸楼穹之下,柏油马路之上,她的呼吸愈发艰巨,心里有些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她想起了那晚的月亮,画室里那幅承载着她压抑情绪的,失败的画。
想起了雨幕里,她伞沿微抬,看到的那张血性方刚的脸。
破旧的老楼,那间狭小却安心的客厅。
那根雪莲在风里的味道。
还有他低声的警告。
很少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