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纹把外套披在身上走出去,乡下的天色极美,不是层层渐深的晕染,而是透凉的蓝,纯粹的蓝,一望无边,不掺一丝杂质。
干净的让人仿佛一并悬空。
蒋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天,自己好像能被吸进去。
她第一次没有在睡醒后急着找烟,心里平静极了。
凉风一吹,吹来了饭香。
蒋纹回神片刻,热合曼大叔的妻子已经在屋内摆好满满一桌饭菜。
门口突然一阵热闹,热合曼大叔和几个少数民族夫妻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些背着书包叽叽喳喳的孩子,过了一会儿,何岩和周正也进来了。
蒋纹余光没有瞟到陈陷,也跟着进屋。
这人消失了一下午。
大叔妻子端出来最后一盆手抓羊肉,菜齐了。
有客人来,自然要尽待客之道,蒋纹几人落座,屋内气氛热闹的很。
桌上铺上一层桌布,摆满了维吾尔族的特色美食,香味传遍十里街的烤全羊,洒满孜然的烤肉,金黄金黄的沙木萨(烤包子),酥馕,抓饭,还有特色奶茶,每人一碗。
陈陷进屋,蒋纹正在喝奶茶,不甜,偏咸,有浓浓的茶味。
蒋纹左边坐着周正,右边坐着何岩,周正旁边是空位,留给陈陷的。
他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都扫过一圈,没有在蒋纹身上多做停留,大家欢迎他入座,他先抱歉自己来晚,行谢主礼,然后坐在了周正旁边。
中间隔着一人,基本算作平排,谁也看不到谁的脸,蒋纹只能看到他健实的臂膀一伸一伸的去夹菜,或是与别人碰杯。
他是贵客,大家敬他,他照单全收,一仰头便是一杯。
周正拦他,小声道:“陈队,你不是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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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陷给他一记眼神警告,周正还想说话,又硬生生憋住了。
蒋纹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不过至始至终都很安静,除非别人问话,否则不怎么开口。
倒不是不善言谈,她不轻易表露自己。
好像也不全是这样。
在陈陷面前,她挺爱“表露”的。
饭过一半,周正内急,起身上厕所,他从陈陷身后绕走。
位置空了。
没了周正这堵人墙,视野一下清晰起来。
她可以清清楚楚看到陈陷,灯光从上倾泻而下,他鼻梁高挺,能投下阴影,侧脸有棱有角。
线条再延至脖颈,肩头,胸膛与腰身,比例都是极佳。
蒋纹看的有滋有味,整整一分钟,眼里的男人终于正眼落在她身上。
他看她,蒋纹也看他,做口型:“你坐过来。”
就是逗他玩的。
没想到他真的长腿一跨,凳腿一勾,坐在了周正的位置上。
蒋纹说:“你还真来?”
“不来你能消停吗?”
蒋纹笑了一声,“我也没折腾你啊。”
她声音压的低,又带笑,语气无端生出几分暧昧。
陈陷听进去了,移开目光,她一整晚都只是寥寥动筷,“怎么不吃?”
蒋纹:“羊膻味太重,我吃肉少,不太习惯,不是不好吃。”
她回答的很谨慎,这么认真倒是稀奇,他本来也是随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