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口:“但是你别来找我。”
蒋纹问:“为什么?”
他说:“你找不到我的。”
蒋纹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她点头,冲他伸出手:
“我叫蒋纹,你呢?”
又有风吹进来,这次带着夜晚将至的凉意,头顶的灯“啪”的一声亮起来,夹杂着他声音极低的三个字,道出了她此后漫漫人生中,罪孽最深的羁绊。
“傅寻慈。”
……
……
有点轻度失眠的蒋纹,昨晚睡了很沉很沉的一觉。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天色迤逦的下午,看见街区里那张青涩却熟悉的脸,梦的最后,男孩不见了,是一个男人,他朝她越走越近,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马上就要看清脸,却是一道白光,模糊了全部视野。
最后的最后,她使劲拨开这道光,男人的脸已经模糊了。
可她看到了他眉尾的疤。
……
蒋纹是睡到自然醒的,醒来腰酸背痛,她才发现自己昨晚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身上什么也没盖。
意识重回大脑,她坐着先点了根烟,把昨晚所有的事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有点头疼。
陈陷不是省油的灯,这人比她能耐,心里头明镜似的,但她不说,他就不点破。
怎么说呢,他身上那股正气,让她说谎的时候觉得自己简直他妈不是人。
蒋纹叼着烟去开窗户,冷风涌进来,凉嗖嗖的,她扶着脖子扭了扭,疏解一下疼痛。
天刚蒙蒙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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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多,天边由暖橘渐变成灰白色,像铺开一层清淡的画卷,楼底下在做早餐,炊烟一缕缕的,太阳还未露脸,这里尚未染上尘世的气息。
蒋纹冲了个澡,换上一件紧身白t和牛仔裤,长发散在腰后,微卷,是原始的黑。
时间尚早,她得空给自己化了妆。
何岩来叫她时,她已经收拾就绪。
白天的到来,让黑夜里所有蠢蠢欲动的人都回到了正轨。
但有些事已经开始悄悄改变。
他们都知道。
陈陷和周正去了早餐铺,在那边等他们。
何岩和她并排下楼,经过昨晚并未达成一致的对话,此时气氛有点诡异的尴尬。
何岩没话找话道:“你起的挺早。”
“嗯。”蒋纹淡淡应声,停了一瞬,才问:“你昨天去了吗?”
何岩没有回答。
直到走到宾馆门口,他都没有回答。
清晨的早餐铺人满为患。
戴头巾的女人忙前忙后,走了一桌人又来一桌人,大多是附近几家宾馆的住客;蒸笼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包子白白胖胖,沾点醋和辣子,香嫩可口。
人声喧嚣,这是偌大的新疆苏醒的一角。
周正远远对着他俩挥手,隔着满满几桌人,蒋纹才明白为什么他们来的这么早。
占座。
蒋纹在陈陷对面坐下,他没抬头,正低头吃包子,一口半个,两口一个,动作麻利又迅速。
何岩问她:“你要什么?”
蒋纹:“一碗豆浆。”
“油条呢?”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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