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刮起一阵风,陈陷把烟头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不再回答。
他能说什么,她从一开始就不坦诚?
他试探过几次,她都反应的那么自然,欺骗他,对她而言,好像是理所应当。
她身体靠的再近有什么用,他还是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而他明明知道她不坦诚,接触他有目的,他还是让了。
不明不白的关系,不就只有一个她么。
……
“蒋纹,有些事儿在我心里的位置是不能动摇的。”
“前女友?”
“不是。”
“那就是工作了,你责任心这么强,我威胁到你认真工作的积极性了。”
“……”
周正打来电话,在那边问是不是有啥事儿,怎么停车了,陈陷应了声没事便挂了电话,他再去看蒋纹,发现她已经靠回座位,闭上了眼睛。
他以为她闹腾够了,重新开车上路,气氛说好不好,说坏,似乎也算坦白了一次,没闹不愉快。
只是直到午饭过后,她和周正换回了座位,陈陷才发现,刚才那一路上,她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天地苍茫,盛大旷远。
南北疆不同,北疆较繁华,城市更多一些,人烟气尚足,而南疆则是荒芜的景,车子一路行驶,建筑越来越稀少,到最后,干脆就是无边无际的沙漠戈壁,风吹沙走,荒滩之上,看不到生命的迹象,远处有绵延的山,山的头顶是撕扯的云线,大片大片的铺开。
新疆昼长,已经接近傍晚时分,太阳几乎与地平线齐平,天边像烧起来一簇巨大的火焰,几缕光顽强的迸发在路的前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照亮人间,身后是追赶而来的黑夜。
他们向着最后的光走,穿行在笔直而空旷的公路上,赫然生出一种末世的豪情,决然而悲壮。
都说常年与大海和沙漠生活在一起的人,因看到的景色大多辽阔大气,所以心胸也更为宽广。
蒋纹盯着天边的光亮,她想,陈陷确实够心大的,他装着国家,装着使命,装着眼前这一切黄沙土地,所以,容不得他只装一个情字。
这有违背她极端的爱情观,她想得到一个人,那就必定身心都属于她,世界里只有她。
但她舍得放弃吗?
天黑之前,他们停在一处补给站休息,就几幢平房,外面停几辆越野车。
沿途基本属于无人区,走一个小时,路上一辆车都看不到的那种,这会儿有住宿的地方就行,也不指望达到什么条件。
无人区到夜间温度直低零下,陈陷和周正车里有常备的抗寒衣物,何岩也裹上了冲锋衣,蒋纹的冲锋衣放在行李箱里,她今早放进去了,忘记拿出来。
她下车,身上还是件单衣,冷风争先恐后从袖口里钻,卷起了她浑身的汗毛。
热度一秒钟消失殆尽,她捂着嘴了个喷嚏,声音很小,但陈陷听见了。
他把冲锋衣脱下来,里面只有一件短袖T恤,风很大,吹的他衣衫一股一股的,他走过来把衣服给她,蒋纹摇头,不要。
气温太低,冷的能呵出白气,她那身板弱的随时能被风吹断,陈陷来了脾气,“穿上!”
蒋纹没说话,干脆直接绕过他去问何岩拿钥匙。
陈陷手里拎着衣服,站在原地没有动。
何岩从兜里掏出来给她,就先和周正进去了,蒋纹回到车边,按开锁键,后备箱的门缓缓掀开,她拿手电筒一照,后备箱后来又七七八八放了一堆东西,还有何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