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轮到她和甘棠留下来打扫教室,安思危轻哼着小曲儿惦起脚尖想把黑板的高处擦干净,有人却在此时从背后围了上来。
凌初一手撑在放粉笔的架子上,一手夺过黑板擦,使怀里的少女一时间动弹不得。
“你好像很开心?”声音从头顶上方低低地传下来,“嗯?”
安思危刚还放松的表情一下子又紧绷起来。
“不给我补课就这么开心?”连小曲儿都哼了出来。
安思危不敢动,因为这样的姿势随便动一动都是危险的。
怎么看,他都像是在从后抱着她,并且配上这样的身高差,简直和谐的要命。
“你让开。”
“我抱我女朋友不行?”他偏不让。
“不行。”
恶魔凌笑,“所以,女朋友说不行?”
安思危才惊觉自己掉入了他话里的陷阱,气得牙痒痒,“对,不行。”
好嘛,这下恶魔凌心情更愉悦了,“我的女朋友连生气起来都这么可爱。”
“……”这人简直了。
“安思危,我们去把垃圾倒了吧。”
谢天谢地,甘棠的声音出现的太及时。
安思危几乎是有些狼狈的想要逃走,“你让一让,我要去倒垃圾了。”
凌初替她把黑板上方的粉笔字擦干净,手一放还真的让开了。
其实垃圾不用两个人去倒,一个人就够了,甘棠无疑是在帮她脱身。
“谢谢。”安思危明白的,所以道谢。
“五岁的时候我第一次见他们,韩瑞调皮捣蛋,宁越泽在看十万个为什么,凌初趴在地上画画,你一定想不到当时的韩瑞还欺负过凌初呢。”
甘棠和安思危并肩走着,突然就说起了从前,她浅笑,“可能现在韩瑞都不敢记得有过那样的事情吧,他一定会被凌初揍,但我记得,因为那个时候的凌初真的很可爱,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可爱的一个小男孩,好像住在外星球的小王子。”
“可是后来,小王子的星球陨落了,他变了一个样子,变得沉默,变得孤独,变得乖戾,变得我们都不认识了,变得……很可怜。”
仿佛在讲述一个悲伤的故事,甘棠渐渐收起唇边的笑意,难过的说:“小王子变成了一个很可怜的人,很可怜,没有人爱他了,连他的爸爸妈妈都不爱他。”
“他看着很坏,大家都叫他恶魔凌,是,我承认他性格乖张偏执,可他不是坏孩子。当初在二班把同学打伤是因为那个男生有暴力倾向,男生叫严侃,有一个妹妹,经常变着花样欺负她,那次来给他送东西但是送错了,就把他的妹妹一路推到楼梯口险先滚下去,要不是凌初正好经过,她一定会被推下楼。”
说到这,甘棠看着安思危,眼明心亮,“你觉得凌初揍他错了吗?你觉得那个男生该被狠狠教训吗?这种人如果不尝一下痛的滋味,他是不会知道将暴力宣泄在别人身上的痛。”
傍晚的冷风吹起安思危的长发,她面无表情的停下脚步。
“我并非圣母,所以我觉得该揍,揍得好。”
冬日的白天时长变短,天边还剩最后一抹夕阳的余光,她们一前一后站在石阶上,校园只余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清清冷冷。
甘棠噗嗤一声笑了,这次是释怀的笑,笑得时候抹了抹自己的眼角。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喜欢招惹你了,为什么又变得和以前一样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