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笑,玻璃窗上呼出一片雾气,用手指一笔一划写下“平安”两个字。
到了晚上8点多,沈琴听着电台,安思危陪着坐在一旁看书,客厅的电话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安思危?”竟然是宁越泽的声音。
“是我,怎么了?”
“你今天有见凌初吗?”
“没有见过他。”
宁越泽说:“那我再问问其他人,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安思危还能听见一旁韩瑞的声音,好像是在问那小子到底跑哪儿去了。
她一头雾水的挂上电话,然后从书包里翻出卷子的时候,一张被揉皱了的小纸团掉了出来。
弯腰捡起的瞬间,动作定格住。
是电影票。
“下午2点大光明电影院,我在门口等你。”
记忆搜索到似乎有一天凌初给了她这张票子,可她明明扔了的,怎么还在书包里呢。
再一瞧日期还是今天的。
她看了眼墙上的钟,早就过了电影放映的时间了,想来人也不会在那里。
安思危重新翻过书本,又过了十分钟,她再次拿起电影票,对沈琴说:“妈妈,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去找个同学。”
沈琴并没有过问太多,只嘱咐:“外头冷,帽子围巾都戴着。”
“好。”她应着,套上羽绒服出门。
南方的冬天潮湿又阴冷,寒风刮在脸上有刺痛的感觉,地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鞋子踩在上面会发出细碎的声音,安思危走得快路又滑,一没注意狠狠地摔了一跤。
她闷哼了一声,艰难地爬起来,好在衣服穿得多没怎么摔疼,只是手掌撑着地时磕破了皮,血迹渗了出来,她也没在意,继续赶路。
电影院离家比较近,约莫走了20来分钟,她在斑马线处停住。
这个红灯时间有点久,要倒数60秒。
她踮起脚尖往影院门口张望着,那个飞扬跋扈的身姿似乎并不在这里,心下松了口气时,却又瞥见角落隐蔽处还有个身影。
这一分钟在她的生命里变得漫长。
少年穿得单薄,t恤外只套了一件黑色的皮衣,露出光洁修长的脖颈,双手抄着口袋,背靠着墙面,没有什么表情。
路人总会回头多看两眼,倒不是好奇他为什么一直站那儿,只因为长得太过好看,像是从漫画里面走出来的少年。
也许,就是从这一幕开始,她终于卸下了对他的防备。
安思危等不及绿灯亮快速地朝他奔去,只怕下一秒这个少年会冻死在雪天里。
她一边跑一边喊:“凌初你是不是神经病啊!”
突然传来的声音令他倍感不真切,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听,可是一抬头却见那个本不该出现的少女正向这里跑来。
是真的她,不是幻想中的。
在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时,少女已经解开自己的围巾,一边给他围上一边骂骂咧咧:“我看你是真的白痴!都说了不会来了,还等着干什么?不知道今天有多冷吗?冻死你算了!感冒发烧可别算我头上,我是不会照顾你的!”
听着她一顿噼里啪啦的骂,身体好像变得没有那么冷了,围巾的温度也挡住了冷冽的寒风。
安思危的脸蛋被冻得红扑扑,他却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
第一次,感觉心里面好像有了点暖暖的东西在复苏。
是10岁之前还曾拥有,10岁过后再也没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