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惊雷, 司濛就回房了。
客厅里众人争执不休, 她却不管了。
反正从小到大, 她做出的决定家里人哪怕再反对, 到最后也只能妥协。因为司家这一辈她是唯一的女孩, 谁都宠着她。
关紧门窗,拉上窗帘,只开一盏led小夜灯。
窗帘紧闭, 室内光线昏沉, 小夜灯发出几缕微弱的白光。勉强能照亮一小片弹丸之地, 大部分的空间都还被黑暗所包裹。
司濛整个人陷进阴影,白色晚礼服被光打得暗影重重。
礼服修身,她身段娉婷。可眼下穿在身上却不方便画画。她快速找来睡衣换下。
她再用皮筋把头发绑上。她的头发不长,堪堪到肩膀, 平时一般都披着,只有画画的时候才会绑起来。
架上画板,准备好画笔,将脑子里的画面画出来。
她画画习惯在暗处,被大片大片黑暗包裹。
很快白色的画纸上便出现许多线条。看似凌乱、杂乱无章, 实则井然有序、布局完整。
这幅画画完已经接近凌晨。窗外是大团浓黑夜色,一点星光都看不到。
她伸了个懒腰。拿起桌角的手机, 点开相机, 对准画板, 聚焦拍了一张。然后将照片传给曲珍。
做完这些她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了根烟。
靠在桌沿,屈起一条腿,吞云吐雾,姿态无比懒散。
大重九很多人不喜欢,觉得它味道淡。她却爱得深沉,很迷恋,有瘾,戒不掉。
视线不经意又扫到固定在窗户边的画板,上面男人的背影清隽修长,宛如料峭青松。
细看之下这幅画很完美。可司濛知道这不是她的水平。这幅画有形,却没神,缺了最重要的东西。
她很不满意,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抬手扯下那张画。
捏在手里,“咔嚓”一下,火苗瞬间喷射出来。下一秒,白烟升起,鼻尖闻到了一抹焦味。
火在她手里越烧越旺,火光扑闪,浓烟呛鼻。
眼看着就要烧到她的手。她手一甩,及时丢进脚边的垃圾桶。
眼睁睁看着画纸化为灰烬。
司濛经常烧画。不满意的废稿全部都会被她烧掉。屋子里的物件被她烧了不少。
三哥过去就常说她再这么烧下去,迟早把自己烧死。可她改不掉这个习惯。就像抽烟一样,有瘾。
每次火苗燃起的那刻,她会变得兴奋,才能短暂抑制住自己的绝望。
拿来手机给曲珍发微信。
司濛:「刚那副画已经被我烧了。」
她扒了扒凌乱的头发,没由来觉得烦躁。
可能真的需要晏竟宁本人来给她当模特,她才能画的出。
***
周三,小雨,凉风习习。
袁叔将车子开得很慢,车窗外山脉延绵不绝。
立秋早就已经过了,山上已经出现了斑驳的一点黄。
雨水拍打在车窗玻璃上,留下无数细小的水渍。
司濛坐在车后座,心平气和,无比镇定。
领证结婚对于很多女孩子来说都是大事,需要慎之又慎。可在她眼里却非常稀松平常。她说结婚就结婚了。
她给好闺蜜童时颜发微信。
司濛:「颜颜,份子钱准备好,我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