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掉他手中的勺子,银勺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身子也随之软软跌倒。
宫人们吓得尖叫一声,赵祁慎被异变惊得连伸手去拉她一把的时间都没有。候在下边的谢庆脚一软,也跪倒在地上,不过一瞬间,冷汗就湿透了中衣。
——这有人是下毒?!
“速传太医!”赵祁慎又惊又怒,高喊一声,当即有机灵的跌跌撞撞边往外跑边喊,“护驾,传太医!”
守在外头的戎衣卫与禁卫军哗一下就涌进东暖阁,正好看到天子一抬手就掀了桌子,餐具佳肴一并狼藉翻倒在地上。
为首的一名年轻戎衣卫冲着顾锦芙直直前去,天子却快他一步抱起软在地上的人,疾步走进内寝,声线冷如冰凌:“司膳房的,一个也能不少,朕要全活的!”
暖阁内霎时响起哭喊冤枉的动静,谢庆目瞪口呆跪坐在那,是灭顶之灾来临前的恐惧。
顾锦芙缩在赵祁慎的怀里,腹中绞痛,脸色白得透明。她却极冷静地说:“陛下手中有自救的药,却缺了一味药引。眼下药引就献上来了,正好堵了大臣的嘴,有人蓄意谋害的不止是您,还有您身边得用的王府旧部。旧部的人必须回到您身边,他们再阻止就是其心可诛!”
赵祁慎闻言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淡声道:“闭嘴。”
顾锦芙乖乖闭上嘴,痛得呻|吟一声,其实也怕他松手把自己直接丢地上。
他在建兴的时候总是一副纨绔的样子,跟着他久了才知他心思深沉,经她一说,肯定看清自己的小手段。但他纨绔也是真,不敢指望他怜香惜玉。
可转念一想,自己应该还要邀功,她忍着腹痛朝他颤颤巍巍比了两根手指头:“陛下再把刚才净手的金盆赏我吧,好事成双嘛。”
赵祁慎当真松了手,让她‘咚’一声掉到长榻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这个女人!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想着攒银子,是等着给她家洗净冤屈,然后拿上他赏的银子好去找如意郎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