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才低头睥着闫清,骂了句:“活该,这性子就该多跪跪才能好。”
闫清嘿嘿一笑。
太后将闫清拉在身边坐下,严肃了脸:“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在做什么?”
闫清的笑僵住,缓缓道:“知道。”
“我看你是不知道!”太后冷哼一声:“你躲在我这里,我哪能不明白你的心思?你要远离朝堂,做个闲散王爷,我便让你做了。结果你做了什么?太子和宸王正是斗得最狠的时候,他们有任何事都有皇帝决策,最不济还有哀家这个太后,需要你出手掺和?你是不是想要我以后事事防着你才安心?”
闫清哑口无言,眼见太后的脸色越发阴沉,这下是真的阴沉,带着锐利的目光。
闫清憋了会没憋住,道:“可他们到底是我的兄弟。”
秋嬷嬷的脸色一变,闫清说完后也猛地闭了嘴。
闫清是知道自己不该顶嘴,可他觉得他并没做错。太后瞪着闫清,闫清也抬眼与她对视着,清澈的双眼里带着几分倔强,让太后微微怔住。
“太后,郡王只是一时口快了”秋嬷嬷开口解围。
太后抬手制止秋嬷嬷接下来的话,道:“让他说,今日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以后都别进慈庆宫了。”
太后这是真动怒了,浑身迸发着拒人千里的威仪。
闫清沉默了片刻,低着头道:“我没有争斗的心思,我也不想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互相残杀的事,知道了后心里会难受,晚上睡不着,一想到宸王或者太子哪个第二天就……不在了,我就很害怕。在我看来,皇位是父皇的,父皇想给谁就给谁,宸王和太子无论用什么方法去抢,都不该把命堵上。难道一个皇位比命还重要么?我没想要奢望什么兄友弟恭,我只是希望走到最后那一步时,我身边的人都还活着。”
闫清说完后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答,忍不住抬起头来,见太后与秋嬷嬷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太后看向秋嬷嬷:“这些话是你教的?”
“奴婢哪敢?”秋嬷嬷连连摇头。
闫清眨巴着眼睛看着两人,有点不明所以。
太后几番欲言又止,最后一挥手道:“罢了!你跟你父皇一样倔。”
秋嬷嬷顿时喜笑颜开,端了茶给闫清:“郡王一天没喝水,快喝口茶解解渴。”
闫清受宠若惊地伸手接了,看这个样子,他是不是无罪释放了?
“他又站又跪一天没吃饭了,你怎么不去小厨房端点饭菜来?”太后嗔怪道:“快去随意端些来,吃完了赶紧回府歇着,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于是闫清经过了一天的连番审讯后,终于坐下来吃了顿饱饭,饿得把几盘菜都吃完了,才从慈庆宫出来准备回府。
王知深看了眼闫清压在手下的奏折,端着茶又走进屋里去了。
下午沈逸来把剩下的奏折搬走了,闫清又找了两本书来看,可那些复杂的书看得人昏昏欲睡,闫清强撑着毅力才没睡过去。终于熬到了酉时,应卯的梆声一响,闫清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王知深的屋子静悄悄的,还没听见收拾东西的动静,闫清便自己收拾一番后走了。
其实点卯的时辰很严,应卯是很松懈的,比如沈逸送了奏折就再没回来过了,让闫清羡慕得不行。
可闫清毕竟第一天任职,开始这段时间还是规矩一些吧。
刚走出枢密院,闫清就见到站在枢密院门口的南朝王,许多刚出来的人见到他都低头赶紧走了。
看来南朝王打林蓝修那两鞭子已经名震燕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