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这一颗真心,来换姑娘的真心,如何?”贺洗尘娓娓道来,他姿容俊美,敛目含笑的模样让人移不开眼睛。
东亭似是怔了怔,似是不解,嘴里拖曳出一个“嗯?”字。
“姑娘什么都不缺,姑娘缺一个朋友么?”贺洗尘问道。
陆子元率先得意地说道:“东亭已经有我了,不稀罕你。”
“少庄主不是朋友,是恩人。”东亭没有理会陆子元陡然哀怨起来的脸色和连番的质问,沉吟了一下,嗤笑一声,骄矜地说道,“你若是想与我相交,便舍了那黄金百两,那才算真心诚意。”
“那便舍了吧。”贺洗尘没有丝毫迟疑,洒脱异常,“不过可能要委屈剑臣了。”
施剑臣尚且还在疑惑话题怎么转得这么快,就见三人齐齐望来,梗了一下,淡然答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要是比武的话,他还能争一争,但这劳什子的美人心,他本来就不抱任何期望。
反正华山都赤字那么多年,也不在乎再多赤几年。华山之巅满怀期待的师父要是知道他这么个想法,恐怕得破口大骂逆徒!
“回岐枝馆的答复我不会写上你的名字。”东亭说道。
“那便不写。”
“你不会得到一丝一毫的回报。”
“交朋友本来也不是为了回报。”贺洗尘无所谓地喝了口冷茶,
东亭疑惑地歪了歪脑袋,这时才显现出几分少女的娇憨来。
她活了这么久,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哦,还是有一个的,一直哀怨地看着她的陆子元算一个。
当年东亭声名不扬,被倚春楼的妈妈送上台拍卖的时候,还只是浪荡的万剑山庄少庄主陆子元给她赎了身,却不带走,只是说一句“你长得这么好看,在台上故作从容,我看了实在可怜”。东亭无依无靠,没有离开倚春楼,陆子元得空,有时便来看她跳舞。
对于东亭而言,陆子元确实不算朋友,他们不曾交心,不曾相知,怎么算得上朋友呢?她尊敬、感激陆子元,可以为陆子元去死,但这绝不是出于朋友情谊,只是恩情而已。
“你今晚本是为了岐枝馆的试题而来,若要与我为友,不是与你的初衷相悖么?”东亭慢条斯理地问道。
“哈,见了东亭姑娘一面,黄金万两也只是阿堵之物罢了。东亭姑娘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便想再多见几面,若能交上朋友的话就再好不过了。”贺洗尘权倾过天下,也曾一舟一蓑,坐而垂钓,他年少轻狂过,也垂垂老矣过。无数次的轮回如过往云烟,如今的他淡淡然,唯心而已。
“每个人见了我,也想再多见几面。”东亭的话说得颇有些咄咄逼人,圆润的眼睛里射出锐利的光芒,似乎在防备着居心不良之人 。
一声轻叹拂起了微光尘埃。
“好吧,我认输。”贺洗尘郁闷地摊手,“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如此多疑?你便说吧,这个朋友是交还是不交,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你也不必试探——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这么做就便这么做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真要说个中原因,那也只是‘我乐意’,懂不?”
贺洗尘的脾气其实不是特别好,暴躁起来能把楼顶掀翻。他讨厌别人接二连三的试探,讨厌无意义的“合群的言语行为”,两三句话就能搞定的事非要扯什么连篇累牍,不遵守的人就是不合群。去你的不合群,他早已过了“合群”的年龄,偏不喜欢妥协。
但他已经过了心焦气躁的年纪,现在的他已经能自如地游走人间,不会被一些傻不拉几的人和事气得发疯。同样,他对喜欢的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