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淡淡,几乎可以说是温和了,惹得印象中这就是个大冰块的滑头鬼下意识看了她一眼。
——不同于巫女服的宽袍广袖赋予的那份不食人间烟火的圣洁感,如今的连姬仅仅身着素白单衣跪坐在月光流连的和室内低头摆弄着东西,浅金色的柔顺长发像是一匹华美的绸披散在地板上,她垂着那双黄金色的眼瞳,月光照过巫女失去血色的苍白脸颊,隐隐勾出她微微敞开的领口里线条流畅优美的锁骨和一片令人遐想的阴影。
滑头鬼不过是随意的一次打量,一时间竟是突兀的怔住了。
名为连姬的巫女正专心调配着治疗灼伤的药粉,她好像说了些什么,神情恍惚的滑瓢并没有听清,于是这金发的美人便眉眼一抬,语气淡淡的反问道:“我让你上药,你在发什么呆。”
老实说,记忆中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巫女印象太过深刻,导致奴良滑瓢第一次听见城内传说时直接把一口酒喷出老远,被自己呛的上不来气。
他无法把印象中那个一身肃杀之气的连姬和传说中那个魔王也能迷惑得的美貌巫女联想到一起,就算他很清楚连姬的确生得貌美也做不到——
奴良滑瓢的印象里,这人便是孤天高月,山岭白雪;总归是不该遐想、不可冒犯。于是长年累月的记忆经过时间的积淀和过滤,再想起时便下意识地只能想起那人的冰冷声线与白衣红裙特有的神圣感,如同第六天魔王那般的心思,奴良滑瓢竟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但是现在这个连姬……
奴良滑瓢怔愣的瞧着熟悉又陌生的连姬。
……原来如此。
奴良滑瓢挪开目光,不让她看自己因为一时妖气翻滚变得漆黑的骇人眼睛。
——传说中的倾国祸水,竟并非人言可畏,而是实至名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