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润玉坐在袍泽兄弟尸,体上的那种痛苦,想象着……
嘴角带着清浅的笑,穗禾的眼角却流出了泪水,打湿了铺满床榻的信纸,似墨汁滴落,勾勒出点点滴滴的纹路。
“既然这般不舍,为何又要执意这样做?”
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穗禾连眼泪都没有擦,只是睁开那张水润的眼眸看着簌离。
梨花一枝春带雨。
簌离看到那双泪眼蒙蒙的眸子,都觉得心疼的厉害,她不敢去想,若是鲤儿在身边,会怎么办?
“对不起,”看着这只小孔雀,簌离说道,“我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
轻轻的笑了笑,穗禾伸出手,拉了拉簌离的手,对着簌离摇了摇头。
“不,簌离,你帮过我太多太多了,”穗禾笑道,“若不是你,我一个人只怕都撑不过去呢。”
小孔雀,你不明白的,一开始出现我是准备来杀你的,想要看着天后那个毒妇痛苦。可惜,她却算错了,如今明白你了我也不敢,我是舍不得鲤儿,舍不得龙族族剩余的星火,才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在这凡尘挣扎,就连你胸口那段被绑着的红线我都不敢冒险去斩断……
“簌离,你其实不用自责什么,”穗禾说到,“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带着秘密来接近我的。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有呢。可是,这最后这段路这般难走,你却陪我走过来了。其实,我是从心底感谢你的。”
“拿好,”簌离不忍再看穗禾,将药塞到了穗禾的手心,“这是改良后的药,吃了会让你同常人无异……”
“还有呢?”
“只有三个月左右的时间,”良久簌离才开口,“三个月后,油尽灯枯,大罗金仙都无能为力。”
“谢谢你,簌离。”
簌离却只是转过头,只是觉得心尖酸的厉害。
“我只是凡尘一个凡夫俗子,我有的东西,想必你也是看不上的,”穗禾起身,取来一把乌木琴,轻轻的抚摸这琴身,“我就弹一曲送你吧。”
看着那张乌木琴琴尾刻着“润玉”二字,簌离的眼角聚满了泪水,不禁开口问道,“可能将琴送我?”
闻言,穗禾顿了顿,轻轻的抚摸着琴身,良久才说了一句“好。”
“我有一个要求,”穗禾走到了床榻边,将那些信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放到了一个精致的匣子之中,手里满是留恋,“替我保管好它们……找一个风水宝地,埋了它们吧……”
“为何不把你做的东西都就给他?”
“因为,我要做一件坏事啊,”穗禾却没有在乎簌离是否理会,转移话题问道,“这东陵乐曲我倒是精通不少。”
“还是你来选吧,”簌离明白了穗禾的意思,将匣子拿到手上,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你这般聪慧,想必能选出一首好的曲子。”
“那就《无忧曲》吧,我们初见便是有它的功劳,如今万事已定,一首无忧倒也应景,”穗禾笑道,“你这般单纯,穗禾也愿你早日放下心结,此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