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簌离再次问了,穗禾才回过神。
“不恨,”穗禾看着簌离,轻笑道,“为了解开我这心结,这只大笨龙也是耗尽了心思——本是谦谦君子,宁折不弯的一个人,却偏偏宁愿默默的陪着我走过这千年的时光;本是从不示弱的一个人,在我面前,一次一次的装柔弱;本是顶顶纯情的一个人,硬是学者衣衫半解,以美色相诱;明白我所担心的,硬是用取次花丛将软肋送到了我手上,只为了让我安心?”
“软肋?”
“恩,”穗禾点了点头,“我想,他应该是怕你反对,并没有告诉你全部吧。”
“还有什么?”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生修道半生缘,这本是极致的专情,以情换情,以心换心,要使这味药的药效发挥,只有在真正爱过的人身上才会有用,而要解了这药效,本就是要用同等的爱来当做解药的。”
“这世间阴阳平衡,男女之情,哪里又有那般刚好相称的同等之爱?多的,不过是东风压倒西风或者西风压倒东风罢了。我同润玉,亦是不例外。”
“当年旭凤在九天凡尘那般肆意潇洒,风流无双,不过是一直被爱着,永远都有人替他去算计去争取,所以才会那般有恃无恐,这取次花丛亦如是。”
“因为鲤儿爱的比你深,所以从头到尾,被这取次花丛所束缚的,只有鲤儿。”簌离没有想到中间还有这样一段曲折,若是知晓,只怕她断然不会这样做的,不禁感叹道,“没有想到,鲤儿竟然连我都算计进去了。”
润玉爱的她那般深,这结果又岂止是束缚啊。所谓的软肋二字本就有着最重的分量,若是直白来说,是润玉将他的身家性命交到了穗禾的手上,若是穗禾有丝毫的动摇,润玉便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倘若穗禾真的不再爱了,润玉只会灰飞烟灭,永远消散于这天地之间。
这些,穗禾到底是没有说出来,这份润玉一直藏在心底的,又亲手放在她手心的极致之爱,穗禾终究是舍不得让别人分享丝毫,只想一个人好好的放在心头珍藏。
“神仙岁月难以看见尽头,我不是道,再今后的日子里,又还能有谁能这般将我藏于心头,不顾一切用着自己的命来爱我,”穗禾轻笑道,眉宇间是说不出的温柔,“我亦愿用命来待他,陪他余生。”
“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的时间,此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偷来的,穗禾不想非要等到物是人非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只想好好珍惜眼前人,此后百世荣华也好,万世升平也罢,亦或是凄风苦雨,卑微若蜉蝣,穗禾都愿意陪他走过。”
“原来如此,”簌离心下是羡慕的,良久才开口说道,“如此一来,我也能安心的离开了。”
“离开?”
这下穗禾明白了当初那心下不好的预感是什么了,随即也明白了。龙鱼族之事虽然是天帝之过,若是都成了众人口中谈论的一个个的名字亦或是史官笔下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倒也是能让人感叹几分,可是,若是龙鱼族的公主依旧活着,原本润玉本是能名正言顺的登上这帝位,却是终究多了几分猜疑。原本人心就难测,积毁销骨也好,众口铄金也罢,这世间那么多的冤假错案,又有哪一种不是从这仅仅的几分猜疑开头的?尤其是这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天帝因为旭凤锦觅之事更是无心朝政,将这朝政大权完全交由了润玉,整个九天,润玉所缺的不过是一道登基为帝的程序罢了。
可是,短短一年间,旭凤锦觅,荼姚太微之事接连发生,不得不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