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都开始疏远了朱珠,但朱珠毕竟长的漂亮,成绩也不错,班里还是有不少男生愿意和她来往,甚至有时还会说其他的女生小题大做了。于是班里开始变成了奇怪的两派,女生都不和朱珠接触,只有男生和朱珠说话。
“那几个和你玩的还行的同学呢?”韩骁终于没忍住,出声打断了她。
朱珠叹了一口气,又抿了一口酒,舔了舔唇才回答他:“和其他女生一样。”
直到现在,朱珠也不知道她们是被迫从众还是同样不想与她来往。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当初那样的情形维持了大半个学期,最后矛盾真正的爆发源于一个同学的‘自杀’。
“自杀?”韩骁重复了一遍,想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没错,自杀。那个男生拿了一把美工刀,往手腕上划了一道。”朱珠说的轻描淡写,“他说他喜欢我,喜欢我很久了,我说谢谢你的喜欢,但我们要以学期为重。然后在课间,他自己划了一刀,说要为我去死。”
“他死了吗?”韩骁的眉心拧成了一团,他没想到初中的孩子就会做这么极端的事情。自杀,这样的事情放在现在也是一件大事。他难以想象如果这个男生真的死了,朱珠会遭受怎样的指责。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沉重,韩骁的语气里充斥着小心,生怕让朱珠回忆起什么血腥的场面来。
“他当然没死。”朱珠说完就笑了,笑声脆如银铃,“你知道他是怎么划的嘛?”
说着,朱珠扭腰回声,抬起皓腕,另一只手因为捏着酒杯,只能堪堪在比划了一下。
“他用美工刀的刀尖划了一道,就跟无意中被纸割破了表皮层似的,流的血可能还不及你今天流的十分之一,我总座位上走到他那儿,伤口就快结痂了。”朱珠笑弯了眼,眼尾都笑出了泪星,还不忘拿今天韩骁的糗事打趣他。
朱珠说的很形象很具体,具体到韩骁都可以假想出那个伤口的样子,也终于明白她是为何而笑。
“哗众取宠。”韩骁讥讽道。
“是,他是哗众取宠,可在那样索而无味的学习氛围下,任何一颗小石子都可以投出翻天的海浪。”朱珠现在都能清楚的记得,班级里那些男生义愤填膺的跑来指责她为什么那么狠心的拒绝那个男生。
事情越传越远,越传越离谱,打量朱珠的那些好奇的、心灾乐祸的眼光,再也不单单来自于她的同班同学。而她的代名词也不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而变成了‘有男生为她自杀的人’。
“后来呢?”
“后来啊,在第二个学期的时候,那个男生转学了。”
“因为什么事?”
“不知道,王老师说是因为他父母工作的调动,所以全家去了临市。”说道这里,朱珠停顿了一下,又喝了一大口的酒,“但是大家都说,是我赶走了他。”
多么可笑啊,她何德何能,将避之不及的人赶出学校。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认定了她家大业大可以为所欲为,认定了她的‘恶性’,给她判了罪。
“韩骁,你体会过被全班孤立的感受吗?”朱珠将杯中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又再一次转身背对他而站,背脊直挺,“没有人跟你说话,没有人和你组小组,甚至没有人来收你的作业,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老师能够问你问题,哪怕在你起身的那一刻,可以听见全班的嘘声。”
朱珠闭上了眼,深深吸气又吐气。一年多的日子是难以煎熬的,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韩骁听完了这一段故事,哪怕整个过程里,真正的叙述只有寥寥几句,但仅仅只是这些,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