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的半张脸毫无血色，连嘴唇都透着几分青白，像是死去已久的尸体，原本是漆黑一片的眼睛中突然多了一个深红色的竖瞳，宛如蛇类的眼睛，带着冰冷的触感，目光扫过来时，所有人都是心底一颤，好像那目光当中带着淬了毒的冷箭，万箭齐发将他们穿透。
薛归云不自觉的吐了口唾沫，就连宇文也小心翼翼的后退半步，看向贺明薇的眼睛里，除了平日的尊敬，还有更多的惧怕。
“罗刹。”陆道低声道：“这才是真正的罗刹。”
尽管有天生的威压压制，陆道还是坚持挡在了薛归云面前。
薛归云想要推开她，却被陆道嫌弃的推了回去，“身为天师你连法器和符咒都没有还能做什么！”
薛归云张了张嘴，颓然的后退半步。
陆道说的没错，他现在的战斗力基本为零，虽然身为天师，使用心印也是技能之一，但使用心印消耗精力巨大，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难以支撑。
场面一时间僵持了下来，以陆道的修为，别说跟贺明薇有一击之力了，恐怕贺明薇一抬手她就得躺。
两边都深刻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理念，时不时的闪电劈开黑幕般的天空，有几道甚至就落在他们不远处，将贺明薇脸上的表情照亮。
出乎意料的，在看过他们后，贺明薇突然闭上了双眼，嘴唇紧抿，如墨一般的长眉死死的拧在一起，似乎在忍受巨大的折磨。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此等恶鬼，应杀之以绝后患！”
“罗刹，你生性本恶，贫僧以佛法渡你，不求你只身向善，只愿你不为恶，不作恶。”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罗刹，不许闯祸。”
“若不将其丢入恶鬼道，幽冥定会被其覆灭！”
……
一道道声音在脑子里回旋，周遭的风越来越大，竟将满天雨水也卷了起来。
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贺明薇双手握拳，冒出的红色长指甲深陷进肉里，体内翻腾的怨气让她陷入疯狂，仅剩的理智中回旋着那几句话，最终，只剩下菩萨的那一句。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闪电伴着惊雷落下，掩盖住了那声凄厉至极的喊叫。贺明薇仰着头，双手在胸前交叠，接着，便是狠狠一掌拍在自己右肩。
这一掌用足了十二分的力气，她当即单膝跪地，一手撑着满是泥污的土地，才不至于彻底趴下。一大口黑色的血从嘴里吐出来，落尽进水洼里散开，血腥味立马充满了整个口腔，贺明薇舔了舔嘴角，忽的笑了起来。
人的血。
原来这就是血的味道吗？
另外的两人一鬼完全状况外，陆道和薛归云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这是什么情况？”薛归云狠掐了自己一把，想要确认自己并不是在做梦，“我以为她那一巴掌会落在我头上。”
“落你头上你就凉了。”陆道冷冷道。
属于虎族的黄色眼珠始终盯着贺明薇，她拱着身，明显的防守姿态，可在看到贺明薇的动作时，她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似乎贺明薇是为了不伤害他们，那一掌才落在自己身上的。
还没等她想清楚，就听见薛归云大叫一声：“你们快看！”
两团黑雾从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