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这死蛙的高冷表情就想到晏归澜的脸,她鼓着脸颊微微发怒,哼了声道:“寻玉,把你的帕子给我。”
她身边的婢子一脸无奈,还是贡献出了自己的帕子,沈嘉鱼决心给臆想中的晏归澜一点教训,把帕子绑在树杈上做了个简易的网兜,又半蹲在池子边儿上伺机而动,青蛙还是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她身子一弯,伸手一捞,跃跃欲试地要把它抓上来严加惩治,然而这只心机蛙纹丝未动,一只颜色斑斓的水蛇却突然从石缝里钻了出来,直奔她面门咬来。
沈嘉鱼眼底饱含要被水蛇糊一脸的惊慌,正在此时,她忽的腰间一紧被人抱到岸上,并没有像预想中的一样被蛇咬到脸,水蛇也在她眼前滑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扑通’一声重新落到水里。
她抹了把脸上的水,深感劫后余生,忙道谢道:“多谢表兄?怎么是你?!”
晏归澜面色不善:“你觉着是谁?”
他面有不悦地还要说话,忽觉着身上不对,低眼一瞧,她前胸的两团鼓囊雪团正顶在他胸前,让他心绪一动,硬生生把他后半句嘲讽给顶了回去
沈嘉鱼:“”
两人你来我往几句,晏三郎都没怎么注意,只是一见自己抱错了人,脸色颇为尴尬,也不敢看她,忙不迭把冲着沈嘉鱼深施一礼:“是我一时眼拙,孟浪了,还请表妹见谅。”
沈嘉鱼被反将了一军,也没心思计较了,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无事无事,表兄也不是故意的。”
晏归澜大抵是还有事,最后瞧了眼沈嘉鱼,对着晏三郎随意交代道:“垂华,把表弟表妹带到夫人那里。”
晏垂华老实地应了声,脸红红地带着姐弟俩进了国公府,国公府论规格只比上护国府大上一等,但里面的雕梁画栋飞檐走瓦却比沈家更精细了十分,处处透着浸染了千年的风韵,偶有仆妇经过,也都是屏声静气,才喘息咳嗽声都不曾听闻。
沈嘉鱼混没放在心上,大大咧咧随着晏垂华往里走,沈燕乐神色倒是渐渐肃了,他扯了扯她衣袖,轻声感慨道:“到底是世家,就连下人的规矩礼数远不是咱家能比的。”
沈嘉鱼不解地眨了眨眼,沈燕乐悄悄一指:“瞧见没有,他们穿的都是木屐,可踩在青石板上一点声音都没有,手上的活儿也半分不耽搁,这样的规矩,怕是多年才能练成。”
他又悄声道:“我听说这处宅院才是晏家的宅邸之一,在泉州的主院才叫精美绝伦呢。”
沈嘉鱼不过是粗心,也不是傻,经他一提便瞧出种种与家中的不同来,难免也敛了神色,凝神静气跟在晏垂华身后。
晏垂华把两人送到正院的时候脸还是红红的,等到了地方,他冲着姐弟俩腼腆一笑:“夫人就在屋里等着你们呢,快进去吧。”
沈嘉鱼笑着道谢:“有劳表哥了。”
晏垂华瞧的愣了愣,面色更红,冲着沈燕乐撂下一句:“改日找你玩。”,然后就一溜烟跑了。
两人正准备进屋,姨母小郑氏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了出来:“可算是把你们盼来了。”
姐弟俩眼眶齐齐一红,短短几日的时间,不光娘亲去了,亲爹不再疼爱,连家里也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动,见着打小便疼爱自己的姨母自然觉着亲切,两人团团扑上去将她抱住,撒娇唤道:“姨母。”
小郑氏身后的仆妇眼里露出不敢苟同的神色,鼻翼轻轻一抽。小郑氏却又爱又怜,把外甥和外甥女搂在怀里摩挲个不住,转头打发道:“春娘,你们端上饮子和糕点便下去吧,我有些话要跟燕乐和阿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