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晏归澜不喜人卖关子, 忙一口气说完:“您手中兵权在握, 去年又大败了吐蕃, 别说是二郎君和国公了,就连圣人(皇上的敬称)都忌惮不已,而二郎君知道自己的薄弱之处,一直在结交州府中的将领, 他倒是真结交上几个实权人物, 偏偏其中一人出了岔子,他废了不少功夫摆平此事,此事后续风波不小, 沈上护国也是倒霉,正巧被牵连进去了。”
晏归澜讥诮地轻轻扬唇:“老二倒是长进了。”
门人笑一笑:“说来这事儿其实怨不得二郎君,他只怕也不知道牵连到了沈家,沈家今年着实倒了血霉, 真不知冲撞了哪路神仙”
他后半句在瞧见晏归澜的神色时自动咽了回去, 后者想到沈嘉鱼的愁眉, 换衣裳的手一顿, 沉吟道:“我还要进宫, 此事暂先交给你, 让宁为派人多留意沈上护国, 把此事打听详细了, 若是有什么异状, 及时命人给我传信。”
他果然还是更喜欢瞧她乐呵呵的样子。
沈嘉鱼给晏归澜这神来之笔惊的不轻,等一路疾步走到晏府新修的庭院,她挥退了两个前来搀扶她的下人,这才回过神来。
她这回总算确定晏归澜对她有些不一样的心思,只是这心思还有待商榷,也许是毓秀名门的世家女见多了,对她这样的觉着新鲜稀奇,她口花花调戏人的时候还图个新鲜呢,也许是当初他是被她调戏成了,心里不痛快,想上赶着找回场子来,他当初说的那句‘来日方长’可是让她记忆深刻。
她完全没往晏归澜可能真喜欢她这个可能上想,毕竟两人经过当初的尴尬之后,时隔一年才再见,再说世家和庶族之间壁垒分明,他又是宗家嫡长,手握重权,甚至可与宗室分庭抗礼,前途无量,大把的公主宗亲或是世家嫡女都排着队想嫁给他,怎么轮都轮不到她呀。
但晏归澜今日的行为着实过了,几乎让往日那些若有似无的暧昧更加明晰,甚至勾起了她心里对幼年时发生的事儿的一些恐惧,要是别人,早被她揪着领子往死里捶了,偏偏她还不能得罪他。
沈嘉鱼瞎想了会儿又觉得自己有病,现在家里的事儿都快忙不过来了,还有心思操心这些?不管晏归澜怎么想,她惹不起总躲得起,冷上一时,彼此丢开手,没几天怕是就忘了,以后再想法子把欠他的人情还了吧。
她心里有了计较,这才稍稍安定,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荷包,这一摸不要紧,险些惊出一身冷汗来,方才装着书信的荷包,居然不见了!
幸好晏府的规矩森严,下人就是捡到了主人的东西也绝不会随意翻看,她沿着原路细细找了一时,却连个荷包毛都没瞧见,这下子她的心彻底浮了起来——虽然书信没透露太多详细,但终归是家事,给外人瞧见了总归不好。
她闭目想了会儿,想到出门的时候撞上的晏星流,禁不住皱起了眉。
她心里存不住事儿,本想直接去寻晏星流问一问的,偏偏他这个时候不在府里,她只好去找小郑氏商量了,小郑氏此时也忙得紧,半晌才问她道:“嘉鱼怎么了?”
沈嘉鱼脸色沉凝地看她一眼,小郑氏遣退了左右下人,问道:“快说出了什么事。”
沈嘉鱼犹豫片刻,隐去晏归澜亲她那段,把书信的事儿告诉了她,小郑氏深吸了口气,比起荷包,显然沈上护国出事更让她乱了方寸:“我回头得空了问问二郎捡到没有,你先别急,你祖父那边当真出了乱子?”
沈嘉鱼神色苦闷地点了点头。
小郑氏只是内宅妇人,遇到朝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