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对顾咕不近人情的说话方式慢慢产生了抗体, 他像聆听高僧教诲直点头, 但没一句进心里。
“说完了?”苏天瞧着她, 指了指二楼, “你名下的房产估计都被记者守着的, 最近就先住这里吧。”
“ ”
苏天才不惯着顾咕浑身动不动疏远人的坏毛病, 他没个正形躺在沙发上, 悬在空中的腿上下有一下没一下的颠着,“冰箱全部填满了, 如果没什么天灾, 你能呆三个月都不出门。”
“我”
苏天起身, 双手揣兜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房间我稍微按照你的喜好弄了弄, 上不上去看?”
“谢”顾咕话还没说完,苏天直接伸手圈住她的手踝, 顺着插进她十指缝隙里,“走吧。”
军校生活几步扼杀了一个直男的审美,顾咕实在是不能在hellokitty的四件套、超大号蜡笔小新玩偶和粉色的化妆台上找到她的喜好。
苏天靠着门框,手指轻搔了一下太阳穴,“还行吧?”
顾咕没绷住脸, 眼底带着丝丝缕缕不清晰的笑, “嗯, 挺好的。”
苏天敏感地听出她话里的嘲笑, 舌尖顶了顶下牙槽, 不自在了一下,想也不想就往外推锅,“我是照着推荐买的,我觉得这些挺一般的,看评论以为你们女生会喜欢。”
顾咕顾及着苏天的脸面,“没有,看得出来用心了,谢谢你。”
苏天拉下脸,‘砰’一声拉上房门,“你先住客房。”
“你走出小区估计就得花一个小时,再等个车,找个安全的酒店怎么也得三四点,明天早上八点约了要见秦叔叔,你确定?”
“ ”
*
顾咕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深吸一口气能闻到新的枕套被子里洗衣液和阳光的味道。
她从童年起就是一个人,自己照顾自己,生鲜勃勃的棉脂味就像魔法棒,她好像真的穿上玻璃鞋,成了有自己独立房间的公主。
她刚闭上眼睛,手机就开始震。
苏天听见对面的悉索声,“顾咕,你有在听吗?”
“有,你说。”
“我没有要说的,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苏天换了个姿势,一只手搁在脑后,闭着眼听话筒对面的忽长忽短的呼吸声,“刚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想你了,所以想听你声音。”
生活应该是温水煮青蛙,不管多久次,她对这种炽热澎湃的热情都招架不住。
短暂的沉默。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你听着我说。”
顾咕的瞳孔在幽幽的手机蓝光下像宝石。
苏天哑着嗓,语调不快不慢,他就像草原上的雄狮,一到□□季节就不自觉的展示着自己的雄壮矫健以吸引母狮的注意。
他和顾咕说这一次参加的封闭训练。
数不清的训练,严苛到没人情味的规则和强度都在苏天口中都变成了让教官们目瞪口呆的武器。
自信、昂扬、好强,鲜活又生机勃勃。
流淌在空气里的安静气流,舒软到能发出呻吟的床被,昏暗的月光落在特别的经度纬度,总觉得现在的这个场景美得会有特别的事发生。
苏天很努力地把自己的事儿讲出喜剧效果,但顾咕还是睡着了。
更惨的是,苏天根本就不知道她从哪里开始睡着的。
苏天从床上翻身起来猛灌了两口水,他赤着胳膊坐在床上盯着蒙着眼睛往前冲的通话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