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吊灯温暖的光线像是照妖镜现出两只惹人烦躁的妖怪的原型。
唐哲穿着白底蓝条的衬衫, 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肤色偏奶油白, 整个人看上去温文尔雅,他浑身流淌着斯文有有礼,就像是受多年古代文化陶冶的教书先生。
苏天看清是他,没劲儿的撇嘴准备走,说要走,他又没动,看着唐哲从酒保手里接过鲜艳欲滴的红玫瑰递给顾咕。
强有力的音响声猛地一空,露出安静的十几秒, 唐哲躬身, 将手里的花往前递,说的什么鬼话用脚趾都能猜到。
苏天就是讨厌唐哲这个样,不管在什么氛围只是我行我素的表现自己,简直就是个加大号的傻逼。
他寻找同盟得往顾咕脸上一瞧, 浓郁的欢喜把她变成一朵艳光四射的花,根本就是不分是非的敌方势力。
苏天心里浅浅的一抽, 该看的都看到了,也完全知道她是哪种货色了,这次真的走了, 这么想着, 苏天扬着声线喊她一声, “顾咕。”
苏天同手同脚走过去, 烦躁的把手揣兜里, 只拿腿走路。
顾咕眼底光微折,短暂一瞬,浅浅的不悦褪去,忙涌出来的温和的善意,“有事?”
苏天不要脸的在她生疏陌生的两个字里撑住自己正大光明的一片蓝天,他把手机掏出扔给她,“我还欠你两块钱,支付宝上没钱,把你微信给我。”
唐哲没有被打断告白的恼怒或尴尬,他把玫瑰递回给酒保,淡淡挥挥手示意暂时不需要了。
他手里晃着酒杯,倚着吧台,熟稔的跟苏天打招呼,“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咕漂亮的眼睛在两人身上一顿,“朋友吗?”
“一起长大的老朋友了。”唐哲弯唇看顾咕,浅浅一笑,给人专注深情的错觉,“你们怎么认识的?”
“上次孔元杰来机场接我,当时他也在。”
唐哲明白过来,“孔元杰算是他妈那边的关系,我是他爸这边的。”
顾咕无意深究,她轻哦一声,抿了一口手边的酒。
唐哲:“少喝点,再怎么度数低,也能醉人。”
顾咕轻笑,特别听话的说好。
苏天坐上吧椅,要了一瓶威士忌。
唐哲惊讶的微挑眉梢,打量他:“你开始喝酒了?”
他又不是幼稚园三岁儿童,苏天生怕顾咕听不见,响亮的应了声“嗯”。
苏天就是个巨型电灯泡,唐哲并不因为一次破产的告白流产而懊恼,他碰碰苏天的酒杯给他讲人生哲学,说浪漫本就应该是多次重复的。
苏天听得一身鸡皮疙瘩,他忍着烦躁画地为牢听唐哲逗趣。
唐哲中途接了个电话出去,只剩下顾咕和苏天间隔着空位坐着。
她头发倦懒的扎了个蓬松的丸子,穿一件深蓝色绸缎裙,圆润的肩头曲线,白又纤细的手臂,坐着的时候群摆往上提,露出笔直的小腿。
她手指拿着酒杯,身上糅着清纯与并存的妩媚。
苏天把酒杯往桌上一搁,顾咕看他,苏天一声不吭的往卫生间方向走。
酒瓶几乎见底。
顾咕轻弯了弯唇,手垫着下巴继续抿着杯沿。
苏天放水回来,看见关巧双手抱胸带着三个女人将顾咕围住。
苏天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他脚底涂了胶,远远看着,一动不动。
顾咕看见他,眸子一转,露出楚楚可怜的姿态,苏天心口先是一滞,而后眯眼,越发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