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秀宫因为应霜的归来变得热闹,在外历炼的弟子也都纷纷赶回,小小的山头聚满男女修士,喧哗声隔着石洞的卷帘门传入季遥歌耳中。
季遥歌仍保持着打座姿势盘膝在床——又是一个无果的夜晚。
“师姐!”伴着熟稔的唤声,一道人影习惯性地就往她洞府里闯。
月白的袍子、高绾的发髻,今日白砚的打扮倒英挺非常,凭添几分男人气慨,只是这气慨也只到季遥歌洞口为止。
卷帘门被撩开后,洞内景至尚未看明白,一阵霜冷寒风骤然刮出,直逼白砚面门。白砚惊退两步,发顶眉上已结了层白霜,一身衣裳尽潮。
季遥歌施施然从里边出来:“白砚师弟,我提醒过你,别擅闯我的洞府。”
白砚满面愕然,指着她的鼻子:“你……”
“师姐教你规矩,下次寻我记得先敲门。”见他狼狈,季遥歌心情颇佳。
“那是什么?”白砚面色不善地盯着洞口。
她语重心长地按向他肩头:“一个小小的符箓禁制,专门用来对付没规矩的人。”
白砚蹙了眉,将头胡乱一甩,满头的霜粉被甩得乱飞,季遥歌捂唇鼻退开,却被他牢牢攥住手腕,他运转灵气,将满身潮湿烘成的白雾恶意满满吹向季遥歌。
“师姐果然长进了。”咬牙切齿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季遥歌翻手挣开他的钳制,回敬他:“彼此彼此。”
白雾散去,白砚只瞧见她大眼里一晃而过的桀骜,与昔日逆来顺受的温柔大厢径庭,待要细看,她却已收回目光朝外走去。
错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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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霜夫人已到居安殿,众弟子都赶去拜见,我是特地来通知你的,好心没好报!”白砚恨恨骂了句,目光在洞口禁制流连片刻后才转身跟上季遥歌。
季遥歌却没回应,只在自己洞府外的方寸之地来回走动,没有离开之意。
“通知我干嘛?像我这样的低修,就算凑到夫人跟前也讨不到好,何必凑那热闹?”她漫不经心道。
“没点出息!你在找什么?”白砚拉住她。
“无甚。”季遥歌站住,“我不去居安殿了,夫人必带回不少东西,一会准要送到藏玲阁,我有得活忙。你若要去居安殿就赶紧去吧,若是错过时辰,小心讨不着好处。”
白砚迟疑片刻,甩袖:“也罢,我去看看,若有好处我替你抢一份。”终究还是对应霜夫人指缝漏出的皮碎好处贪心占了上风,转身就离。
季遥歌瞧见他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洞外的同门也都赶去居安殿,四周沉寂下来,她方蹲到地上,掌心轻抹,土里忽蹦出个草扎的小人。
草人巴掌大小,跃到她掌中被她擎起。
这是她前日在藏玲阁中所炼制符箓其中一张,与前面设于居所洞口的小禁制一样,都只是入门级的小把戏,不过这两种符箓都以防御探查为主,寻常修士难以察觉,尤其是她安排在洞口的这张灵傀符,乃是引山间兽灵入傀儡草身,令其藏在此处看家安宅的术法,本身便不具攻击性,纵是金丹初期修士来了,也难以察觉。
“昨夜可有异常?”季遥歌问道。
草人手舞足蹈地表达,季遥歌看了一会方忖道:“果然有人来过。”那人趁夜而来,却未出手,多半是来探她虚实。想了想,她又问:“可认得那人模样?”草人摇摇头,忽从她掌中跳到脚旁草丛里,人被草淹没,只能扭着小小身体跳起,以圆胖的手遥指远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