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没了兴致, 抓抓头发, 跑到窗台上蹲着,有些痛苦。
这么多衣服, 得花多少钱呐……
她在这个世界还从来没这样大手大脚过, 毕竟生了个儿子, 撇开现在幼儿园一学期两万的高昂学费不谈, 想想未来——
中小学时期,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如果涵涵愿意的话, 补习班、兴趣班什么的要报上。他尤其喜欢数学, 奥数班得来一个。最好再学一两门乐器, 他对钢琴就挺感兴趣,朱玲玲本打算买一台三角的放家里, 可惜新屋子摆不下,回头还得亲自去德国定一台贝希斯坦立式钢琴。
再到大学时期,正常的学费、生活费算毛毛雨了,万一他想出去留个学呢,北美、欧洲, 越好的地方越贵, 一年几十上百万总跑不了。学完回国, 二十四五岁了,该谈个小恋爱了吧,谈完了要准备结婚了吧,婚前得给小夫妻俩送套新房吧,婚后有了子嗣,孙子孙女们承欢膝下得贴点钱吧……简直不敢再细想下去,全尼玛都是花钱的地儿。
朱玲玲看着床上的漂亮衣服们,此刻落在她眼里就是货真价实的人民币,她往后一倒,哀嚎一声。
不想要了,能不能都拿去退了啊!
晚上,夜寒时在工作群组里确定了回程时间,是今夜的凌晨两点。
他收起手机,去酒柜里随手拿了瓶红酒,倒进高脚杯,拿在手里慢慢晃着,他一边嗅着酒香,一边赤着脚走到窗台边坐下。
看不到星星,只有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深色的苍穹。
他静静看了片刻,抿一口酒,就在酒液正含在唇齿间的时候,才忽然发现,隔壁房间的旅客也在窗台上。
酒店窗台伸出去的部分是玻璃的,全透明,中间只隔了十来米的距离,他看她看得毫无障碍。
她正很闲适地趴着,在看书,两只白皙的小腿在后面翘着,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她叫……琳娜。
他又抿了口酒,无聊地盯着她看,像在看一部彩色版默片。
她真是个表情丰富的女孩,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喜笑颜开,一会儿又气得直锤胸口,让他略微好奇,那到底是一本什么书,情节竟能曲折到如此地步?
他是个行动派,有问题就得立刻解决,于是,他拿起了手机。
这边,朱玲玲看到来电被吓了一跳,不是吧,这么快就来催债了,她朱玲玲看起来像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人吗?!
她接起来,很不高兴地说:“喂?”
夜寒时愣了愣,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朱玲玲看了看手机,不会是按错了?道:“喂喂?夜总?”
夜寒时道:“你在做什么?”
朱玲玲面不改色道:“哦,我在睡觉,怎么了?”
夜寒时悠悠道:“哦,窗台上睡,冷吗?”
朱玲玲:“!!!”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说:“你怎么知道?”
夜寒时:“往右边看。”
朱玲玲转过头去,瞬间石化,手机从手中滑下来,砸在窗台上铺着的柔软毛毡里,闷闷一声。
朱玲玲赶紧把手机捡起来,朝隔壁的窗台挥了挥手,语无伦次道:“嗨,夜总……好,好巧啊,晚上好。”
夜寒时穿了件薄薄的白衬衫,衣领敞着,倚在木制窗框上喝酒,半曲起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