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泽这人乍一看成熟稳重,其实内心也挺幼稚的,涵涵跟他很能玩到一块去。
十点多,等他离开后,涵涵一个人继续搭那座快要完工的积木城堡,朱玲玲在旁边看杂志,涵涵忽然说:“妈咪,你和顾叔叔会结婚吗?”
朱玲玲吓了一跳,“谁告诉你的?”
涵涵说:“我自己看出来的。”
朱玲玲放下杂志,想了想,认真地回答:“应该不会。”
涵涵:“哦。”
朱玲玲:“你都不问下原因?”
涵涵:“因为我。”
朱玲玲愣了愣:“什么?”
涵涵低头把一块红色尖角的屋顶搭在城堡上,脆生生地说:“是因为我,我是妈咪的‘拖油瓶’。”
朱玲玲大吃一惊。
他才四岁啊!朱玲玲不禁回想起自己的童年,四岁的记忆很模糊,依稀只记得经常跟邻居的小伙伴们一块去河边玩泥巴捉蚯蚓,去山上爬树掏鸟窝,别说看书认字了,直到七岁上一年级的时候,她还笨得连个乘法口诀都没背全。差不多的年纪,他却能说出“拖油瓶”这样敏锐的字眼。
到底是什么造成了孩子这样畸形的早熟?是一直缺席的父爱。
“胡扯八道!”她自责地眼泪都快出来了,扑过去,万分心疼地把儿子揽进怀里,低声说:“你是妈妈的宝贝,独一无二的天使。”
涵涵闷闷地喊:“妈咪。”
朱玲玲牢牢抱紧他的小小身体,吸着鼻子,郑重地说:“宝宝,你说什么妈妈都答应你。”
涵涵说:“你别把我的积木碰倒了。”
隔天中午,办公室的桌上第一次出现了四副碗筷。
mike坚决不要坐夜寒时对面那个位置,但朱玲玲和付琛坚决想要他坐,三个人无声地推推让让。最后在夜寒时擦着他那认认真真洗了十分钟的手出来时,mike一时不察,被付琛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用力摁了下去,扑通一声狠狠跌坐在椅子上,他痛苦地捂住了臀部。
朱玲玲和付琛在旁边面对面坐下,相视一笑。
中午的菜品比以往更丰富,酸甜排骨,烤银鳕鱼,黑椒鸡柳,酱焖鱼块,芝士蟹斗,陶板牛舌,还有一种不知道用什么做的小脆饼,做成花的形状,甜甜的,只有六块,夜大boss筷子还没伸过去,盘子已经空了,mike、付琛、朱玲玲一人抢了两块。
mike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阿时,这个饼叫什么?真好吃呀。”
夜寒时低着头没说话。
朱玲玲快笑死了,夜寒时最爱甜点,一口没捞着,估计正生闷气呢,哪里还会想理他?
mike继续自说自话:“唉,要不是怕在公司影响不好,我真想天天到你们这蹭饭,伙食太好啦,”他忽然灵机一动,“对了阿时,你也把我调到你手下来吧?”
夜寒时咽下嘴里的食物,认真、肯定、而又平静地说:“抱歉,我不养猪。”
朱玲玲和付琛再也忍不住了,两个人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
mike:“……”
mike很不服气:“我会很多东西呀,有机化工,无机化工,日用化工,我们学校的化学专业在全世界都排名最顶尖的……”
付琛笑着打断他:“要这么算的话,夜总还是upmc数学系毕业的呢,也是排名世界第一。”
朱玲玲惊了,夜寒时的报告里引用了大量的经济学公式及理论,她还以为他至少是学过金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