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玲玲撑着下巴,说:“mike其实挺靠谱的,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能不能拥有呢。”
兰主编苦笑着说:“他跟你说过了吧,我大学里谈过一个男朋友,四年,因为不是门当户对,被甩了。”
朱玲玲隐约记得,不过她就当没听过,说:“然后呢,你就因为这个给mike的爱情判了死刑?”
兰主编不答反问:“看过一本叫《东京一年》的书么,里面有句话说得很好,任何亲密关系,最终都会演变成一种权力关系。朝夕相处分享情感的两个人势必会分出精神上的强弱,当权力关系逐渐变得清晰,强者无论做什么,都成了对弱者的鞭挞和欺凌。”
朱玲玲听得头大,完全没懂,只听到什么弱者强者,开玩笑似的地随口说:“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我想mike那小子肯定会心甘情愿地向你示弱的吧。”
兰主编没笑,她叹口气,幽幽地说:“他的家庭,他的背景,都注定了我才是弱的那个。我也是这些年才慢慢悟透了,门当户对是多么重要,我不是说嫁入豪门就一定不会幸福,但是生命只有短短数十年,我已经错过一次,没有勇气再赌一回。”
朱玲玲捧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没说话。
苦味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喉咙,再到胃。
当年她不也是这样么,认清了现实,仍心有不甘,但还能怎么办呢,柴米油盐,生活中的一切都有保质期,爱情可没有。
可她终究还是兰主编想的透彻,什么强啊弱的大道理,这些年她所领悟到的所有就是: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靠谁都不如他妈的靠自己。
同时她也抱着这个态度,在成为终极“剩斗士”的路上一去不回头,如果不是忽然穿了个书,朱玲玲甚至觉得,自己或许能这么单一辈子。
朱玲玲又饮了一口茶,道:“你说的对,其实……”
话没说完,被一道兴高采烈的声音打断。
“哎呀呀,给你们介绍个朋友!”
朱玲玲抬起头。
从mike身后走出一位穿休闲装的英俊男人,他低下头,对朱玲玲温柔地笑了笑:“琳娜小姐,好久不见。”
夜寒时看她的眼神毫无波澜,宛如一趟死水,朱玲玲惊得大气都不敢出,感觉自己头顶正慢慢飘过一个硕大无比的“死”字。
死定了!
他会怎么做?灭她口,还是要把涵涵抢走?
朱玲玲想到这,忽然有了勇气。他奶奶的,杀我可以,绝对别想打孩子的主意!她昂首挺胸,恶狠狠地与他对视,一副标准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而身后的夜寒时却有些莫名其妙,这女人自从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就开始千变万化,一会儿瑟瑟发抖,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坚贞不屈,她是在表演刘胡兰吗?
夜寒时虽然早已习惯被各种女性目光包围,但还从来未曾遇见这么奇怪的一个人,一时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诶,诶诶?你们两个认识?”身后的mike忽然出声。
朱玲玲继续梗着脖子。
夜寒时仍旧面无表情地看着朱玲玲,只是说话的语气却难得的带了那么一丝不确定:“我们,认识?”
朱玲玲:“?”
什么情况,他没认出她?那他是在跟谁说话,朱玲玲转头看向mike,忽然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在跟这货说话,太好了!
朱玲玲顿时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浑身说不出来的轻松,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一颗蔫儿吧唧的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