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你放心。”
朱玲玲斜着眼看他,眼圈有些泛红。
“放心什么?”
“我们的婚姻,不会有第三个人插足,”他顿了顿,“除了涵涵。”
朱玲玲:“……”
她有些意外,随即红晕慢慢爬上脸颊,好像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了一样,恼羞成怒地说:“关我屁事。”
夜寒时眉头皱起来,她不是要这句话?那她到底在生气什么?
他那研究霍奇猜想、庞加莱猜想、黎曼猜想时都能有条不紊的精密大脑成功在“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生气”这个命题上栽了跟头,这让他有点焦虑。
事实上,如果他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生物”这句话的话,这个命题可能就会变得稍微好解一点。
朱玲玲心情已经好了不少,理了理头发,低下头准备穿鞋,结果当然是没找到,她是被一路抱过来的,拖鞋估计还挂在灌木丛里头。
夜寒时很快察觉,弯下腰再度把她轻轻松松抱起。
外面明月高悬,夜露深寒。
纸糊的白灯笼在檐下摇摇晃晃,像一只只惨白的幽灵,在夜风中唱着无言的挽歌。
穿过走廊,快到她的房间,他忽然停住。
“你跑出来干什么?”他低头看她。
朱玲玲揪着他胸前的衣服,没好气地说:“上厕所。”
老宅的屋子很有些年头,房间里是没有卫生间的,但是离这儿最近的一个也不在灵堂那个方向。
他没再问,重新迈动步伐。
把她送进房间后,他再次穿过树影重重的长廊,独自回到灵堂,接过仆人手里的白麻布准备披上,然后答案公布了。
“哦对了,少爷,这是少奶奶特地给您送过来的,先穿在里面吧,”仆人从后面的椅子上拿过来一件深灰色的大衣。
他接过,愣了半晌。
第二天起床天气很好,是老爷子的下葬日,一早上殡仪馆的车就过来,朱玲玲眼圈红红地看他们把檀香木的棺材运上车,然后由夜家兄弟俩带着几个叔叔伯伯跟了过去。
门前寂静下来,她揉揉眼睛,带着涵涵往回走。
忽然前面传来一道女声。
“安小姐,我想和你聊聊,”宫南溪照例一身白地站在前面,她今天换了短裙,配小靴子,胸前挂着长长的流苏围巾,让朱玲玲无端想起昨天哭着跑走的那个人,孟池。
难怪好几次她碰见孟池穿着一身跟她风格完全不搭的白裙子,原来她只是拙劣的模仿。正主在这里,黑长直配小白裙子,站在风里身姿羸弱,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美得如梦似幻。这样的女孩才是所有男人都想捧在手心好好宠爱的吧?
就连朱玲玲都不得不承认,如果她是男人,估计也会对这样的女孩心动不已,就如同青春期女孩们的日记里总会出现隔壁班的那个白衣少年一样。
“好啊,去哪聊?”朱玲玲歪歪头。
倒想看看你能聊出什么花来。
两人走到后园的一个小亭子里坐下,朱玲玲把涵涵抱在怀里,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昨晚的事,”宫南溪的小脸爬上一抹红晕,“怕你误会,所以我特地来向你解释一下。”
朱玲玲:“哦?”
宫南溪低头搅弄着手指,很羞涩的样子:“其实,阿时跟我表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