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欢突然觉得委屈,这么多年了,从她见到陈清河那天开始,他就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她对他一见钟情,他却对她一见厌恶。
闻欢闭上眼,想起今天在教室里见到的那个男生,想起他看向自己时,那双好看的葡萄眼里酝出的情绪。
多么熟悉啊。
曾几何时,她每天都会在陈清河的眼睛里看到这些。
她笑也好,闹也好,他全然不在意,不接受,也不拒绝,只是眉头堆成一个“川”字,千沟万壑,深恶痛绝。
“陈清河,我喜欢你。”
车轮胎向外打滑,陈清河迅速抓稳方向盘,身边的女孩往边上倒,撞到车窗上又反弹回来。
她顺着惯性倒在他的肩头,如果是平时,她肯定会捂住脑袋硬挤出两颗眼泪,撒着娇同他胡闹,不讲一点道理:“陈清河!你撞到我脑袋了!好疼啊!把我撞傻了怎么办!你要负责哦!”
她会装模作样地挠挠头,装作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让我想想怎么负责!”
“啊!有了!”其实她早就想好了,只是想做做样子逗他玩,“你知道的,我这人俗得很,所以……”
“俗一点,陈清河,你以身相许吧。”
但是今天,她并没有同他胡闹,只是安静地靠在他的肩头,那一下撞得不轻快,但她全然不知,好像不知道疼一样。
这样的闻欢让陈清河有些不适应,他拧紧了眉,心口憋得慌,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
闻欢靠在他的肩头,也同样平静地注视前方,缓缓问出口:“陈清河,你喜欢我吗?”
一刹那,陈清河呼吸发沉,变重,他向右打住方向盘,把车停到一边。
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悲痛,他闭上了眼,眼前滑过一幕幕支离破碎的画面,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父母,最后一面,他被警察带去认尸,卷宗上,爸爸妈妈浴血倒在车底,临死都没有阖上眼睛。
陈清河咬下后龈,力道很大,后牙根疼得发麻,他渐渐找回丝清明,他抬手推开倒在自己肩上的闻欢,动作嫌弃,就像她是什么脏到发臭的垃圾。
闻欢脑袋再次撞到了车窗,“嘭”的一声巨响,她疼得嘶一声,陈清河却丝毫不怜惜,他目视前方,眸子黑沉,眼底蕴藏浓浓的厌恶。
陈清河沉下嗓子,他的声音一向好听,音色低沉性感,堪比天籁。
那是天籁,也是毒.药。
因为他说:“不喜欢。”
……
闻欢半路下车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夜绿,门口等着一个人,她披了件白色外套,帽子上还有两根长长的兔耳朵,闻欢脚步一顿,走过去,揪住她的长耳朵:“初桔。”
初桔身体一僵,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瞬间放松,她回头,湿漉漉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担忧,她黑瞳仁本来就大,这会儿看上去比平时还要楚楚动人。
她向前担忧地握紧闻欢的双手,抬头,看进她散漫的眼眸:“闻欢,我都听同学们说了,你还好吗?没事吧?”
“主任说什么了?他要给你记过吗?怎么办?他不会把你开除吧!”
闻欢不语,她沉默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倏忽弯唇笑了:“初桔,你不结巴了。”
初桔一怔,红晕悄然爬上了脸颊,她松开手,有点懊恼:“闻欢,我在和你说正事呢。”
“我也在说正事啊。”闻欢摊开手,“你看,我很好,一点毛病都没有。”
“可是刘主任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