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卓太后摇摇头,无奈中带着点儿宠溺道,“谁知道什么时候才长大,不说她了……”
揭过这个话题,屋里的女人们又聊起了别的,待到午间,各自散去回宫,卓太后用过了午膳,让人换来了教过沈故渊礼仪的范嬷嬷。
范嬷嬷恭敬行过礼之后,卓太后才开口问道:“关于沈故渊这个人,上回你是怎么跟本宫回报的,再说一遍。”
“是,”范嬷嬷低头道,“回娘娘的话,奴婢见沈驸马不太像是农家出身,教他学礼仪的时候,他学的很快,丝毫不像是初学者,奴婢觉得沈驸马之前应该就学过的。”
“龚大学士也说,沈驸马原本就写得一手好字,但驸马又的确没有读过书,连最简单的《三字经》都背不全……”
这些类似的话,早之前沈故渊礼仪考核通过后,范嬷嬷来回报卓太后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一次的,那会儿卓太后虽然觉得沈故渊有些特别,却没有深想。
今天又听宣阳公主说起香皂也是沈故渊做出来的,卓太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女儿看上的这个驸马,他的来历的确非常可疑。
范嬷嬷说完了,继而又问:“娘娘,要派人去查查吗?”
卓太后抬了抬下巴,吩咐自己身边的太监总管福全道:“这事儿你去安排。明儿,提醒淳雅去公主府见一见驸马,先看看那沈故渊品性如何。”
后面那一句话,是跟范嬷嬷说的。
……
中秋之夜,沈故渊孤家寡人一个,无心过节日,如今他手头宽裕不少,便给公主府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发了赏钱,晚饭多加了几个好菜。
第二天一大早,沈故渊同往常一样,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就准备带着康顺出门。
昨儿“芳华”第一天营业,作为半个东家,不管怎么说他都得去过问一下账目,心里至少要有个底儿,了解一下京城里女性的购买力,好预测打折三天完了之后,工厂那边该以什么样的速度生产。
主仆两人才出正德院,迎面就遇到了一行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穿月蓝色软烟罗高腰长裙的少女。
那少女面容稚嫩,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一双明媚的眼睛活灵活现,正好奇地打量着沈故渊,那模样带着些许娇憨,就好像是某种呆萌的小动物。
她的身后,是一个三十出头妇人模样的女子,一身宫装,发髻上的珠钗与衣裙的颜色搭配得相得益彰。
再后面,则跟着四个小宫女、两个小太监及两名体型魁梧的侍卫。
“驸马爷,”那妇人从侧旁施礼道,“奴婢是公主身边伺候的,您称奴婢梁姑姑就好。请您给公主行礼。”
沈故渊:……
沈故渊:!!!
这么说,面前这蓝色裙子的小姑娘就是如意公主,他现在的媳妇儿?!
开什么玩笑!
看她的样子,明明都还没有成年!
十五?还是十六?
顶多不会超过十六岁!
沈故渊此刻非常非常想仰天长啸一声——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媳妇儿未成年他很有负罪感,真的!
梁媛见沈故渊一动不动,提醒道:“驸马爷?您该给公主行礼了。”
沈故渊回过神来。
夏朝驸马见了公主,得行大礼,也就是跪地叩头。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跪自己媳妇儿么,没什么大不了的,跪!
好吧好吧,其实他没这么高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