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热的工人,只知道加热搅拌,而不知道为什么要往草木灰水里加油脂,更加不知道加了多少,也不知道这之后,还有什么工序。
装模的只会装模,装袋的也只会装袋,全部工序都被拆分开来了,根本没有什么配方,就算有,周家三少也不可能把它放在工厂里。
可刘庆不答应,他就要被砍手,不答应能行吗?
他这是走投无路了,只得答应。
后来么,他就利用自己小工头的身份,假装去别的区域闲逛,私下里又请了几个工人喝酒吃饭,凭自己那点儿记性,愣是把香皂的制作过程记了个模糊。
交给孙经赋,也能依葫芦画瓢的做出来,不过毕竟不懂得原理,也不知道原材料的具体配比,成品自然比“芳华”差了许多。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够孙经赋赚了个盆满钵满。
孙经赋赚到了银子,心里乐开了花,不仅帮刘庆还了钱,还给了他不少打赏。
刘庆也是尝到了甜头,感觉偷个香皂配方也挺容易的,眼看这么久了,工厂的管事也没来找自己的麻烦,他就放宽了心,平日该干啥还干啥,表现得和以前没两样,毕竟,“芳华”的待遇这么好,没人愿意放弃。
如今就还剩那透明的香皂做法一直没弄明白,他也已经不止一次把自己看到的做法和在别人那儿问到的过程告诉给孙经赋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孙经赋手下那些老师傅,就是做不出来。
今儿晚上么,刘庆除了去醉芳楼会一会那小蝶姑娘,还有一件事儿,就是再去给孙经赋报一报自己新得的做透明香皂的消息。
刘庆在醉芳楼里酒足饭饱,搂着小蝶温存一番,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左拐右拐,不知道穿过了几个巷子,最后推开一扇宅子的门,闪身进去。
这宅子是个很普通的一进院子,孙经赋坐在桌旁,手里捧着杯茶,早早已经在等着刘庆了,他身边还站了个随从。
刘庆点头哈腰地作揖道:“孙老板。”
“坐吧。”孙经赋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面色冷冷地警告道,“这回你若再哄骗我,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会的不会的!”刘庆连连摆手,他压低了声音,说,“这次是真的能行!您也知道,那透明香皂有专门的人管着,和别的香皂不是一套流程制作出来的,前几回我都是偷着瞧的,那管事平时油盐不进的,老板着个脸,我跟他说个话他还爱理不理的。”
“这回啊,我听说他家里出了点事儿,”刘庆的声音猥琐了几分,嘿嘿笑道,“他呀,想抬一房小妾回去,可他那婆娘不准,两口子怄气,他婆娘不让他回家,那脖子上还被抓伤了呢。”
“我一听,哎呦,这可是个好机会啊!就把那管事邀出来请他喝酒,叫几个人灌他,他一喝多,就朝咱们倒苦水哇,说了一堆他婆娘的坏话,再一问他那透明香皂的做法儿,他就什么都全说了!”
孙经赋不耐烦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快快把做法说来!”
“哎哎,这就说!”刘庆忙道,“是这么着的——”
刘庆一面絮絮叨叨地说着,那边孙经赋带来的随从,就在桌上摊开了纸,蘸了墨开始写。
他说了半天,嘴都说干了,完了拿起桌上的茶猛喝了几口。
孙经赋斜着眼睛问道:“这就没了?”
刘庆点点头:“是,就是这些了。”
孙经赋这才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纸,对着没干的墨吹了吹,迎着烛火,眯着眼睛看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一声巨响,“哐当”一声,一群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