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阳萩竟然在家。
他正在客房里腾东西。
阳樰站在门口看了看,他拿出来的是些洗干净叠好的床单、枕套,和一床正适合这种天盖的被子。
这架势,好像要把家里搬空一样。
阳樰目瞪口呆,“哥,你干嘛呢,这是要搬家?”
“回来了,”阳萩冲她笑笑,找了袋子正在把搁在床上的那些床单枕套和被子往里塞,“我那儿缺点东西,买新的太麻烦,家里有多的,我就干脆回来拿了。”
阳樰将信将疑地说:“你当初搬过去的时候不是带了一些吗,按理说都够啊。”
阳萩似乎噎了一下,才继续手上的动作,简短地道:“不太够。”
阳樰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贼兮兮地笑起来,“哥,是不是有情况?”
阳萩打包好了那些被子床单,往上一提,然后往门外走,走到妹妹面前的时候用空着的手弹了下弹了下她的脑门,“自己都没个着落,就关心我的情况了?人小鬼大。”
“你是长兄,要有着落也是你先有。”阳樰揉着额头嚷嚷,跟在他屁股后面。
一路跟着他到门口。
“哥,在家住两天呗,”她双手背在身后,右手抓住了左臂,穿着皮鞋的脚踢了踢门槛,“你都好久没回来了。”
阳萩也很无奈:“我也想,但是家离警局太远了。”
他想了想,“而且我最近可能要到处跑一阵子,在那边住着的时间都不会有多少。”
“又有案子吗?”
“……也不算。”
阳萩食指中指并起,敲在妹妹头上,“总之,你别在妈面前多说什么。”
这不就是变相承认有情况了么?
阳樰兴奋地搓搓手,肩负起替他保守秘密的重任,“放心吧,阳警官,人民群众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看着她脸上偷了腥似的坏笑,阳萩无语地意识到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这小丫头,不跟着一起掺和就不错了。
“也是,”阳萩微微眯起眼,面露回忆之色,“当初我和卫捷偷着去游戏厅玩,你个小丫头还跑来一起作案。”
“……”
阳樰哼哼唧唧地撇开眼,“小孩子爱玩是天性……”
送走了阳萩,阳樰关上门。
靠在门上,她慢慢地回想起来阳萩说的事儿。
那会儿她初二,阳萩和卫捷高三。
高三之后阳萩和卫捷就没有那么多休息的时间了,不仅晚自习要上到将近十点,周六也要再多上一天课,只有周日能在家待一天。
但阳樰不同,她一个初二的学生,课业不重,放学时间还是照常。于是初二开始,阳萩就没来接过她了。
直到高三的第二个学期。
初夏的时候雨水来势汹汹,顺湖中学临江而建,从周二开始一连几天降雨,江的水位一再上涨。校方没办法,好不容易捱到周五,取消了晚自习和高三学生周六的补课。
阳樰撑着齐女士临时翻出来给她的折了一角的土花伞走到校门口时,就听到了她哥的声音。
她小心地避过拥挤的伞潮和小水滩跑过去。
阳萩和卫捷站的地方要先上一个石阶,石阶上布了层薄薄的青苔,一不留神就会被忽视。阳樰挤出人潮,一个高兴,没瞅见上头的青苔,刚踩上去,脚底就打了个滑。
她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手边没有可以攀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