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不配有姓名的a先生再次打来了电话。
阳樰挂了电话,出门。
门口停了辆枣色轿车,副驾驶的窗缓缓打下,卫捷那张祸国殃民的妖冶脸蛋露了出来。
阳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车里的异味有些冲鼻,她憋了憋气,下意识地皱起脸。用手在鼻子前挥了挥,系好安全带,她嘴上习惯性地损驾驶座的男人:“刚回来第一天就有车有房了,挺不错啊卫捷哥。”
卫捷启动车子,懒懒地答:“我可没那么大能耐,助理的车。”
他提前半个月就让助理先回国了,准备国内的工作,自己则在国外将最后一点收尾工作处理完毕才回来。
车窗半开,暮春的风微凉,将车内特有的轿车异味缓缓吹散,暮霭沉沉,今天天气好,云层染上了夕阳的眼色,在天边连成白纱似的幕布。
浅浅的弯月已经挂上了天空,周边点缀着零落黯淡的星光。
阳樰的齐刘海被风吹成了中分,她扒拉回来,下一秒就又乱了。
反复几次,旁边蓦地响起一道轻笑。
漫不经心,松松散散。
阳樰动作一停,耳朵起了丝丝热意。
她扭头瞪他:“笑什么,整理刘海多新鲜似的。”
“抱歉,不新鲜。”卫捷口中道着歉,脸上却挂着毫无歉意的笑意,嗓音压低几许,“小樰妹妹太可爱了,我没忍住。”
阳樰:“……”
心脏猛地一快,难以名状的焦躁涌上来。
她凶巴巴地说了句滚,扭头望向窗外,抬手扒了扒散在耳边的头发,盖住自己或许红了的耳尖。
阳樰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
阳樰啊阳樰,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因为他这么一句话就乱了阵脚,你醒醒吧。
缓缓地吐了口气,她靠在坐椅上,凉风拂面,刘海被吹乱,但乱掉的心绪渐渐回归平静。
人间值得,动心不值得。
那家的主人正懒懒地靠在门边,身姿颀长,脑后松松垮垮地扎着条细马尾,发尾搭在一边的肩上,看上去有些凌乱又慵懒。
男人长了一张妖冶至极的脸,五官挺立,一双桃花眼勾人地上挑,左眼底部生了一颗泪痣,衬得那双眼更为多情。薄唇微抿,似是带了微微的笑意。
他十指修长,指间夹了根烟,烟头燃着星火红光,姿态随意得仿佛下一秒那烟就要掉到地上去了。
他忽然抬头,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向这边。
视线停顿,男人抖了抖烟灰,唇畔的笑意忽然加深,桃花眼微微眯起,月牙儿似的,眼中流转着醉人的潋滟波光。
敲门声响起,外头传来母亲齐女士的声音:“小樰,起床了吗?”
阳樰离开窗台,“起了。”
“穿好衣服洗漱一下,你卫捷哥哥回来了,正在搬家呢,去帮下他忙。”
阳樰扭头往对面看,男人已经不在门外了。
“哦,知道了。”
脚步声远去,阳樰踢了踢脚尖,取下手腕上的头绳把一头的长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滑开衣柜的推拉门。
里面的衣服各式各样,裙装用衣架挂好勾在横栏上,上衣和裤子则是折叠整齐,分冬夏两季归类放置。推拉门只开了一边,另一边的衣物隐在暗处,也是挂在横栏上的,但比亮处的裙装保护得更好,每一件都用衣袋罩着。
她伸手抓了件单色卫衣和一条修身运动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