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去那边。”姬昭强制把鹭子拖离这里。
不巧的,那边却是驯兽。
驯兽比驯人更残忍。
大多都是常见的猫、狗、猴子,但明星们则是各种稀奇古怪的动物,都是远航货船上带回来了。物以稀为贵,活物也一样。虽然可能这些东西在外藩可能就跟野鸡野马一样寻常,拿个杯子水碗就能换来一群,但到了东洲,这玩意就值钱了,就算皮毛不值钱,送到杂耍团里搏个新鲜也能卖上价啊。
驯兽,是为了让野兽能听从指挥。所以,当它们选择不听从指挥的时候,驯兽员就一定采用一些手段。方法简单且粗暴,让动物痛到骨子里,牢记教训,然后变得听话。
像这样的现场,各种动物的嘶吼、尖叫、血淋淋……根本不适合鹭子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观看。但水清浅不幸撞见了,在阳光下,他清楚看到大象身上的旧疤痕,看到老虎爪子上稀疏的毛发和粉色嫩肉,还有精神委顿的小熊,他还看到一只不认识的动物,在皮鞭和棍棒下挣扎浑身伤痕却不屈的挣扎,顽强反抗,甚至不惜死亡。
那是很小小的一只,跟寻常的狸猫差不多大。它有一身浓密的皮毛,看起来圆滚滚的,应该颇为憨态可掬。很明显,杂耍团想要它可爱,但它却一直‘凶悍’。它身上全是一道道的血痕,皮毛灰白,没有光泽。如今的它不仅不再可爱,还不再美丽,在这样下去它会死的。驯服失败,死在杖下;或者死于‘没有价值’的淘汰法则。
听到那小兽尖锐的挣扎嘶吼,水清浅有种止不住自己鼻子发酸、眼睛发热的感觉。“阿昭哥哥……”
“别看,鹭子别看。阿昭哥哥在这儿,不怕,咱们不怕。”姬昭抱紧水清浅,用手护着他的头,不想让鹭子看到那边,这血淋淋的场面会把鹭子吓坏的,要尽快带他离开这里。
水清浅却有点迟疑。
小暑是个机灵的跟班,姬昭还没明白鹭子的意思,他已经一个箭步冲过去了,“给我住手!”
小暑是最优秀的跟班,所以察言观色、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这功夫都是一流的,他傲慢的发言,“我家少爷看上它了。”
自然,姬昭的非富即贵的气质和水清浅仿佛仙童般的漂亮脸蛋让杂耍团负责人不会蠢到开罪这样的富贵少爷。话又说回来,想必这富家少爷不会在乎这一点小钱是不是?
杂耍团的负责人一脸堆笑的凑过来,“这位爷,好说好说,一切好说……您看,这小东西可让我花了大价钱……”
“是吗?”小暑用鼻子哼气,打断了杂耍团团主的自抬身价,他随手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光灿灿的金锭子,阳光下刷刷闪光,晃得杂耍团主直眼晕,小暑不在意的把金锭抛来抛去,慢吞吞的拉长音,“多少钱买的啊?”
这小玩意就是外藩的猫狗吧,能值几个钱?当初团主用五十文从一个赌徒水手里买的。
团主盯着那金锭子,眼睛都不会眨了:“二,二十贯……”
“拿去吧。”小暑把金锭子一抛,他知道这人没说实话,但是,这小玩意是他家主子要送给鹭子小少爷的,越贵越是心意,懂不?
那只小动物被赶到竹笼子装起来,它在里面看起来依然暴躁凶残,防备一切,明明是强弩之末,但仿佛只要还有一丝气力就不会放弃抗争,很骄傲的动物。这是姬昭的想法。这只动物犬齿尖利,一看就是食肉的,竹笼子篾得缝隙很宽,它钻不出来,但爪子伸出来挠一把也够呛,姬昭还真不放心让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