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珍想,这小伙子还算有点头脑。
她这会儿闲的无聊,便和这人继续瞎扯:“你为何这么确信自己是对的?”
那人道:“自然是因为我没听见。”
许珍问:“你没听见的就真的不存在吗?”
那人十足自信,看起来就是个从小被宠坏的。
他说道:“自然!我若是连自己的耳朵都不能信,那还能信什么!”
许珍忍不住的想要笑出来。
她从手边拿过茶杯,缓慢的饮了口,说道:“既然如此,你现在能听见鸡鸣吗?能听见风呼声吗?能听见你阿父唤你的声音吗?”许珍问:“难道你听不见,就说明他们现在不存在?”
自然是存在的。
那人差点这么说出口,可立马便意识到,不能这么说!否则就输了。
他呆呆的站着,挨个去听,发现当真一个都没听到,这该怎么反驳?
他张着嘴,瞪大眼,想说点什么,却头晕转向,完全不知道怎么说。
许珍见他神色茫然,趁机补刀:“所以你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得去思考。”她说完后想了想,觉得自己说的不太严谨,又补充,“当然,有的人的脑子也是不能信的。”
书堂的气氛,顿时压抑的可怕。
许珍笑了两声活跃气氛,见大伙儿全不玩闹了,目光汇集,直直的看着她。
搞得她有点紧张。
正好快要到申时,许珍不敢再面对这么多可怕的眼神,忙揣上自己的东西,说道:“放学!我们有缘再见。”
说完便去找山长了。
山林传来鸟叫。
山长正在后山,一身白袍,背手站着,玩弄竹笼中的一只鸟。
那只鸟灰不溜秋,头是黄的,肚子有栗色斑点。
许珍走过去一瞧:“这不是灰山鹑吗?”
山长吓了一跳,转过来看到是许珍,说道:“你走路怎么没声的?”
许珍笑:“我体重轻。”
山长愣了下,正想骂两句许珍身为女子不知廉耻,忽的想到已经下课了,便象征性地问了问:“学生们怎么样?”
许珍道:“都挺好的。”
山长道:“青龙山的学生自然不会差,而且戊班还有两名将门之后,其余不少亦是商贾人家,你记得好好对待,千万别把人得罪了。”
他说着想到了上回雅集的事情,又重复:“不能得罪人!可知道了?”
许珍笑嘻嘻道:“自然不会得罪,我就在上头管他们念书,有的人不听,只管玩蛐蛐,我都不敢阻止。”
山长脸上头一次露出认可:“做得好,这边是老庄所说的‘无为而治’,我们书院儒道并重,这样做是没问题的。还有呢?”
许珍道:“他们对名家如何辩论白马非马这件事有些兴趣,我便说了些公孙龙和惠子的想法。”
山长道:“名家并非主流,但当做调剂却是不错的。”
许珍道:“其他就没有了。”
山长说:“不错不错,果然是当过两年女先生的。”他忙着玩鸟,摆手道,“你可以回去了。”
许珍挺开心的,准备回家。
走到一半想到一件事情,又折回去问:“山长,我还有个事儿。”
山长问:“什么事?”
许珍道:“我家有个小孩,每天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明日能带她来戊班一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