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珍看到山长就如同看到工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凑上去说:“山长早上好,你这是要去哪?”
山长手中抱着个本子,行色匆匆,说道:“前面茶馆。”
许珍跟在后头小跑:“去茶馆干嘛?”
“自然是听人讲解题目!”山长回头看了眼许珍,见许珍跟着自己,骂道,“你跟着我干嘛?你去了你也听不懂!李三郎那儿,你请罪完了吗?”
许珍说:“请了请了。”
山长明显不信:“明日回去,我要是没瞧见李三郎,扣你工资!”
许珍笑嘻嘻道:“保证他在,而且还突然开了窍,爱学习了。”
山长差点摔了个跟头。
他暗想,这人怎么吹牛皮都不打草稿?李三郎爱念书?母猪都能上树了。
但是他没直接说出来,因为这不符合自己的形象。
他继续往茶楼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山长停下脚步,拦住许珍,问她:“你怎么还跟着?”
许珍看茶楼的人几乎坐不下,热闹极了,很想去见见世面,便问道:“这里头是什么?”
山长道:“都说了和你没关系!走走走。”他开始赶人。
许珍仍是一副想去凑热闹的样子。
山长急了:“这是大儒讲学!你个草包,进去给我们青龙山丢脸吗!我一个人就够,你别去,别去!”
他没见过许珍讲课,对许珍的印象仍停留在念不顺文章,特别能得罪人,或许连字都不会写的份上。
因此死也不肯让许珍进茶楼丢人现眼。
许珍十分无奈,只好放弃。
就在这时,身边传来一名女子声音:“李山长,你也来听往年科举试题讲解?”
山长回头,瞧见是国子祭酒,忙说:“是,出科考试题不是小事,有大儒愿意讲一讲,自然是要听的。”
身穿红袍的祭酒说道:“今日讲题,怕是要花费一番功夫的,不知要多久。”她说完,瞧见了许珍,问道,“这位是?”
山长忙说:“书院不成器的一个先生罢了,平日就帮赵先生干点活。”
祭酒听后,内心顿时有数。
一般书院都对自家先生无比推崇,出门在外,没有一个不是大肆夸奖的。
能让山长说出“不成器”这三个字。
看来这位先生,是当真不怎么样的。
祭酒点点头,邀请山长一块进去。
山长往里头跨了一步。
许珍也连忙跟着跨了一步。
山长立马回头:“你回去!”
许珍正想为自己争论几句。
谁知那位祭酒开口帮她说了话:“虽然是不成器的,但也是你们书院先生,反正我定了雅间,一起听听,也是不错的。”
许珍十分赞同。
山长不敢得罪祭酒,只好恨恨的看着许珍,让她进了茶楼。
但他实在放心不下,走在许珍身边,不停叮嘱道:“不准惹事,一旦惹事就扣钱。”
许珍小声问:“我哪有那么能惹事,不就一次吗……”
声音嘈杂,三人顺楼梯走上楼,背影与谈话声,逐渐融合在了众多人群之中。
觥筹交错,杯盏重叠,江中小舟上有人奏笛清歌。
江陵已有了夏日缠绵的气氛。
而许珍屋内,安静的似乎与世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