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对这百分之一的可能的几率太小了。
这后面的话她没说,但是她知道齐辰能想到的。
但是齐辰几乎没有犹豫,还是出了门。
“就到这吧。”李导对着北河点点头。
贾钟挑了挑眉,道了句辛苦,就啪一声合上了笔记本。
第三个人退场,酒店房间里的气氛立刻就不一样了。北河刚被李导拉着聊了不少电影和剧本的话题,全程两个人都把贾钟当空气。
真有意思。北河还有心情感叹一句。刚才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在试探,每一个人都在考验另两个人的耐心。这么看来本来他觉得是中立立场的李导还是要更偏向他一点的,或者说,他北河怎么样李导无所谓,对方只是更看贾钟不顺眼。
贾钟用十分商业的,那种笑面虎的笑容对北河客气道,“站这么久还不累吗?”
北河也笑,“贾先生的床我坐不起。”
贾钟刚想说什么,他的手机想起来。他瞥了一眼来电,还是接通了。安静地房间里能听见听筒那边撒娇的女声问哥哥什么时候回家,贾钟挑了挑眉,道了句别闹就把电话挂了。
他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抽掉自己的领带,松了松领口,长腿两步向前就站在了北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个“高”不仅是身高,还有他万贯身家所拥的地位之高,是他以为能压制绝大部分旁人的高度。
而北河挂着礼貌的,防御性的微笑,看上去不卑不亢。
贾钟点了点头,笑意不减,“嗯……以前我也遇到过几个你这样的人。”
北河缓慢地眨了眨眼,仿佛没有理解这话里的深意。
“那他们现在呢?”
“玩腻了,扔了。”
贾钟跟丢垃圾似的把手腕上的金表取下扔在枕边,摆了摆手。
“行,你走吧。”
北河掉头就往门口走,贾钟还在后面跟了一句,“下次再见。”
门关上,北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腿酸软得不行,他几乎立刻就要跌坐在地上。但是不行,还不行,仗打完了也要站着走回去。
他左右望了望,并没有宋以翔的身影,还是门口的保镖带路,把他带到走廊尽头的另一个房间。门一开宋以翔就冲出来要亮拳头,看到了北河的脸,他整个人顿在半空,眼睛都红了。
“没事翔哥,走吧。”北河压下他的手,拽着他就往电梯口走。
三十三楼。北河瞥了一眼电梯上角的数字,有些茫然地站在一边。宋以翔开始打电话,滔天的怒火喷涌而出,而北河没有心思细听他在跟谁说话,在说什么,明天会怎么样。他只想回家,回到那个北城普通的居民区,走过那个七盏路灯坏了两盏的长路,打开属于他的门,抱着他的北斗星睡个好觉。
他们俩从酒店走出来。这会儿没遮脸,宋以翔没想起来,北河也觉得随便了。而他放空的大脑在下一秒彻底空白,所有情绪——生气的,害怕的,紧张的,庆幸的,委屈的,所有情绪如洪水猛兽般袭来将他淹没。
这是一盏明亮的街边晚灯,橙黄色的光落在齐辰的肩头,他背后还有车流飞快地驶过。十一月的夜晚很冷了,寒风哗哗地窜入他的领口。
我在等人。
北河的脑子里还盘旋着这句台词,然后现在上天给了他回应。
而他在等我。
北河也如一阵风似的朝齐辰跑去,被他抱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