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东边已然些微亮起鱼肚白,不经意穿透尚未拉严实的窗帘间,那跃进的橘粉光芒活泼爬上了楼花染细腻如白瓷般耀目的眼睑,经过了足有三时一刻钟的功夫,楼花染方又重新睁开了眼。
眼中迅有一束银芒一瞬恰如满片寒星自他眸中深处划过,但待到你再想去细看,先前的所有异色竟好似一梦虚幻,楼花染的眼中,已仅剩一片清寂。
一切返璞化作平常,再也寻觅不可得。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有意思的世界,楼花染如是想。
不需要依靠任何的内外修为,就连普通人都可以随己愿随时随地飞跃于空了,虽得借助于一定的外物,但搁在自己以前的世界里,也是芸芸众生想都不敢想的一幅场景。
所以即便只是基于此点,此界灵气稀薄到底有几分可惜,楼花染却也不愁他日后,会生活多么枯燥到让他连个用来打发自己那过多时间精力的新奇玩意儿都找不到的尴尬境地了,也算勉强能聊以寄慰。
盘膝守心一番,楼花染很可以确定这具身体原主的三魂七魄,已俱都不在此地了,只不知是彻底死透了入了那地府中去,还是...想到此,又是好一番不知情绪几何。
只要想想自己堂堂一介至尊的那具原来身体内,陡然有可能会被住进一个凡人魂魄?
到时他周围还必得有群魔在环伺窥窃,那场面...
楼花染不由又点了点自己眉间,无法,那人还是自求多福吧,左右,他也没的可帮他。
倒不如说如果自己能够再回去那里的话,那人若真占了自己身体,怕是才要更得拼了命的愈发当心仔细些了。届时楼花染一定会是最想要一巴掌先拍死那人,然后再夺回自己身体的第一狠心人!
天已大亮,迎着这会儿已经刺目非常的屋内光线,楼花染不由舒服的眯了眯眼,现出几分慵懒姿态来。
衬着他那经过一夜调理后,已经恢复许多的血肤粉唇、眉锋青峦,就着一捧耳后写意及腰墨发,尤其凤眼间不自觉泻出的几缕桃花意,单观其眉眼容颜,这幅面貌,倒当真不像个魔,却更像艳妖与清仙的结合了。
当然,你得忽略他此时仍未擦去的那脸上血迹。
若加上此点,少不得,就又得多为他周身添上那么几丝危险至极的魔性气息了。
摸摸这副面容,气质这么暧昧难辨,也难怪光凭他这张脸,这人就能在这个圈子里吃香到这种程度了。
不过楼花染还是另外想再多添一句,好是好,却也及不上自己前世八分光彩。
十分肯定的兀自点着头,嗯,只是勉强还算可以入眼而已。
自我满足够了,虽身体多少还有些疲累感,但知己才能知彼。
楼花染抬步下楼,到底想去亲眼看一看,顺便探上一探这个对他而言再是新奇不过的新世界,究竟实际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情形。
可楼花染忘记了,他至今头上还顶着满头的骇人血迹呢!
那稀稀拉拉的血啊丝儿啊的,直飞溅拉曳了他浅白衬衫加长裤的身前身后一大片!
美则美矣,但这种残虐美,也着实太过惊心动魄了些,正常人看着都得胆憷不已。
所以他一旦这样出去了,可不就得把别人吓个半死、心脏承受能力不好的人甚至还直接给吓出个好歹来吗?
没把他当成是个起尸鬼一脚踹飞出去,已属对方心理承受能力够强了好吧?
只不过这回好在有幸能够第一时间见到楼花染这幅模样便出门的那些人们,其神经系统着实一定意义上的异于常人。才不至于让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