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及防,一下子被拖油瓶扑得一个踉跄,他心虚慌张又着恼,生怕这几个瘟孩子把孙家的大人给招来,急得一边用力抖腿,一边两手拼命揪着腿上挂着那娃脏成一络一络的头发,终于把这只麻烦的拖油瓶拽了下来,丢到一旁。
他松了一口气,随手把孙留根推开,转身就跑。没成想,已经被甩开的拖油瓶不要命似的又扑了上来,抱住他的手腕就是狠狠一口,顿时鲜血直流。
“嗷嗷——你特娘属狗的啊!”曹富贵疼得眼前一黑,一腿踹了出去,把那个轻飘飘的小身板给踹到一边,也顾不上旁的,捂着鲜血直流的手,飞快溜走。身后孙留根那糟心的娃满嘴污言秽语倾盆而出,和着孙家小女娃的嚎哭声,渐渐远去听不清了。
呸!晦气。
曹富贵摸摸怀里的戒指,还是扳指来着?还好端端地躺在他胸口,他一抹脑袋上惊出的汗,吁出口大气,总算没白见血啊!
这一番折腾下来,晌午在大食堂里吃的那点番薯粥早就化成一泡尿,撒完之后肚里再也不剩半点。曹富贵又惊又饿,本来想立时就去找人出手这玉扳指,肚里没食也走不动道了,还是先回屋去找点吃的填填再走。
虎口里一排血痕殷殷的细牙印,一抽一抽地疼,咬得真特么狠啊!曹富贵喃喃骂了声,把手袖在棉袄里,三步并作两步回了家。
八岁的堂弟宝锋正坐在堂屋前的门槛上啃着什么,看到大哥回家马上警惕地把手里的东西藏到背后,撅嘴瞪眼。
“哎呦,蚂蝗爬你腿上了!”曹富贵也没搭理他,迈过门槛时,突然一顿,指着宝锋的腿惊叫。
“啊——”宝锋惊叫一声,低头看去,手里番薯干轻轻巧巧就被坏蛋大哥抽走塞自己嘴里吃掉了,他顿时醒悟过来,嘴巴抖了几下,一咧,哇哇放声大哭,“姆妈!大哥又抢我,我吃的!”
“啧!没气度啊!”曹富贵摇摇头,闪身进屋,正对上含怒带怨奔出来的他家二婶王柳枝。
“富贵,你别老欺负阿宝,他比你小这许多!”王柳枝把队里发还的口粮背回屋,可巧撞上家里这倒霉催的大侄子。
“我和他闹着玩呢,阿宝一点也不经逗。”曹富贵嘿嘿一笑,轻飘飘说了句。
王柳枝一口气给撅得不打一处来,自家这大侄子见着吃的吃啥没够,连娃娃嘴里的也不放过,偏偏婆婆还打小偏疼他,她还想再说几句,屋头婆婆已经发话了。
“富贵啊!你回来了?别闹你弟,快到阿奶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