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涟笙点头如捣蒜,心思转动:“小七?”
李筱月烦是烦了点,但眼下合适的也就这么个人选。
“筱月不可,筱月乃是公主,府邸设在宫内,甚少出宫。”
程涟笙耷拉下脑袋。
苏琪恐愁坏了她,忙道:“我倒是有个好人选,就看你愿不愿意。”
*
宜城,普莲寺。
普莲寺是个百年老寺,山门极大,灰白的石板上留有斑驳的岁月痕迹。
见李凝月下马车,一位老尼迎上来,行礼道:“见过三公主殿下。”
李凝月点了点头,随老尼进了寺门。
穿过庙宇,步入寺院,几位小尼正在清扫地面。
院里种满了白树,秋风吹过,叶纷纷落。
那片白树林的尽头,站着一位身穿法衣的素面女子,女子约莫四十出头,身形清瘦挺拔。
李凝月缓步向前,朝那位女子施礼道:“凝儿见过母妃。”
“什么风把凝儿吹来了?”
淑贵太妃转过身来,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之态。
当年宠冠后宫的淑贵太妃,即便已过芳华之年,却依旧宛若九天玄女降临凡尘,美得超尘脱俗,风华绝代。
李凝月淡淡道:“今日是母妃寿诞。”
淑贵太妃清丽的仙颜露出一抹冷笑:“李曦阳那小儿倒是许你来。”
李凝月不语,浓密的眼睫,像是两把小扇,低垂了下来。
淑贵太妃扫了眼面前一片半黄的树叶子:“哀家听闻,宫中又来了位西洋人士?”
“是。”
淑贵太妃伸出手,将那片碍眼的树叶摘下,递与李凝月:“李曦阳身边那位,无从下手。那这位,凝儿有几分把握?”
“十分。”李凝月接过树叶,声音平静得无半分波澜。
“很好!”
淑贵太妃长袖一拂,转过身去。
她的女儿,从不叫她失望,亦如赵家那十几条人命。
宁广七年秋。
中宗驾崩,太子行宫的灯火亮了整整一夜。
大权在握的中书侍郎赵密先下手为强,带同羽林卫直闯行宫,欲杀太子,谋朝篡位。
年幼的李曦阳端坐在行宫内,眸光坚毅,毫不畏惧。
宫外是黑凄凄的夜色,宫内是瑟瑟发抖的众臣。
忽然,羽林卫首将胡斐神色慌张地冲入大殿,跪地求饶。紧随其后的,是原本驻守边关的大将军萧武。
萧武已带领两万精兵将王宫层层包围。
太子逼供,质问赵密同谋何在,只要供出同谋,便可饶他九族。
赵密夺位失败,自知逃不过一死,为保妻儿性命,竟丧心病狂地指认李瀚阳为幕后主使。
李曦阳多年来稳坐储君之位,年轻气盛,乍一听亲弟欲谋害自己,怒火攻心。全然不顾群臣劝阻,下令赐死李瀚阳,诛杀赵密。
李瀚阳性情温和,为人胆小怕事,得知自己将要被赐死,还来不及言语几句,便吓晕了过去。
淑贵妃痛不欲生,爱子不过是个年仅十三的小儿,如何会是那个杀兄夺嫡的始作俑者。
她虽为贵妃,却并无实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死去。
李曦阳登基后,夜夜梦见李瀚阳跪地喊冤。
他深觉不妥,着人去查,几番周折下,才知李瀚阳实属清白。
李曦阳痛哭流涕,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