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他明明十分想亲近楚汐瑶,可莫名又有些怕见着她。
程涟笙醒来时,已过未时,她仍有些低热,但精神却是好了不少。
躺在床榻上,除了睡觉就是发呆,时间总是过得很慢。
总有种虚度光阴的感觉。
她想下来走走,兰博基尼拿她没辙,搀扶她下了床。
在内室里走了两步,虽有些晕沉沉的,但程涟笙自觉已无大碍。她迈开步子朝门口走,正欲开门,却被兰博基尼先行一步堵在了门口。
程涟笙指了指门口,态度坚决道:“我要去外面。”
兰博基尼面面相觑,十分为难。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我已经无碍了,不信你们摸......”说着,她去抓兰博的手。
“涟笙可是起来了?”
外头忽然传来李炎阳的声音,程涟笙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与门外的李炎阳道:“起来了。”
兰博基尼开门的瞬间,程涟笙长腿一抬,硬是挤了出去。
她敢这么干,就是仗着兰博基尼不敢对她动手动脚。
在室内无所觉,这一踏出暖烘烘的内室,就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她没穿外衣,纵是她再不怕冷,流了这么多血出去,身子也是有些虚的。
程涟笙抱着双臂上下搓了搓,回头觑了兰博基尼一眼。
兰博叹了口气,转身进内室为她取来干净衣裳,伺候她穿上外袍披上狐裘。
“你陪我走走吧。”程涟笙对一旁的李炎阳道。
午后的日头并不大,却也十分晃眼,毕竟,她已有两日没出过门了。
程涟笙虚着眼扫视一周,朝前院的小树林走去。
地上铺满了落叶,厚厚的一层,有的还保留着夏的颜色,有的已是青黄。
二人在树林中走着,兰博基尼跟在身后。
“楚姑娘可是进宫了?”
李炎阳等了快一下午,都没瞧见楚汐瑶的身影,他去询问下人,在下人口中得知楚汐瑶并不在府上。想到那日发生的事,他不免有些担忧,若是贼人故伎重演,楚汐瑶身边又无人保护,该如何是好?
“不知道。”
程涟笙不疾不徐地走着:“她进宫做什么?难道和慕公主回来了?”
“不曾。”李炎阳不假思索:“倘若公主回宫,云王定会召我前去。”
换做平日,这个时候程涟笙定会开始打趣李炎阳,但她今日并无心思,对李炎阳的话也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未做深思。
昨日烧得神智不清,她忘了问,今日想起,她才向基尼打听了一下暗卫的情况。
那日被扶上马车前瞧见的满地尸体,即便现下想起,她仍是心有余悸。
作为一个现代人,这样的场景她只在电影里见过,可电影演得再真实,那也是假的。而那日经历的,却是真正的拼杀,地上躺的,也是真正的尸体。要不是苏琪派人暗中保护,她不会如此幸运地与死神擦肩而过。
那么多条人命,一夜之间蒸发,甚至连长相姓名,她都未曾得知。
幸而余下的暗卫被楚汐瑶救到了府上养伤,虽仅剩半数不到,也好过皆数命丧黄泉。
她有些自责,又有些怨愤。
虽说这是人类发展史的必经之路,但若不是她家祖坟被刨倒霉到家了,又怎会穿越到此亲身经历这样狗血的事情。
这该死的古代!命薄如纸的古代!
程涟笙紧了紧身上的狐